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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笑坐在副驾上睡了一觉，这次是成烈开车，她本来怕他闷，不停地陪他说话，还在微博上找一些段子念给成烈听。
后来念着念着，她上下眼皮直打架——竟然困了。
成烈见她强忍困意陪他聊天解闷，十分不忍心，腾出一只手拍拍她的脑袋说：“睡会儿，别念了。”
“……诶？不会是嫌我吵吧？”
唐笑问。
“想什么呢，陪我聊天我高兴还来不及。”
“我看导航还得开一个小时才能到呢，一个人开车多没意思啊，我再陪唠唠嗑呗。”
“没事，都习惯了。”
成烈毫不在意地说。
“习惯了？”
唐笑十分讶异。
在承北，其实需要成烈亲自开车的时候并不多。
大部分时候，他出门是李肃开车或者家里的司机开车。
“一个人做某件事，我早习惯了。”
成烈解释道。
“……”
唐笑想了想，脑海中浮现出成烈穿着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的迷彩服，脸上涂着油彩，藏身于树丛中等待敌人出现的画面。
她没亲眼见过成烈出任务，但相关题材的电影也多多少少看过一些。
那种一个人执行任务的孤独，倒是可以想象得到。
“我懂了。”
她心疼地望着他专注开车的侧脸。
“嗯？”
“能不能告诉我，在那种时候，需要承受漫长的孤独的时候，一般脑袋里都在想什么呢？”
唐笑问。
“什么都没想。”
成烈很快答道。
“诶？”
唐笑愣了下，没想到答案会是这样。
成烈扬唇一笑：“失望了？”
唐笑：“……”
心想，他怎么又知道了。
“看来被我猜对了。”
成烈笑道。
“我才没失望……我有什么好失望的啊。”
唐笑还嘴硬。
“因为我在那种时候居然没想。”
成烈促狭地笑：“对不对？”
唐笑小脸一红，扭头看向窗外。
“才不是……别瞎说。”
窗外，夜幕已经悄然降临，盘山公路安静而平坦，远处是笔直的青山。
山上有着厚厚的植被，夜色下，所有树木们都在微微舒展着苍翠的树冠。
成烈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唐笑透过窗看了会儿窗外，大概是因为看来看去景色都差不多，在这种重复的景致中，眼睛也渐渐感到疲倦。
她用手撑着下巴，微微合上眼睛，打算让辛苦了一天的眼睛休息一下。
一闭上眼睛，困意就铺天盖地地朝她袭来。
不知不觉中，她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车子已经停下来了。
她迷迷糊糊地张开眼睛，刚醒来的瞬间上下眼皮仿佛被什么黏在了一起一样，她不得不伸手揉了揉，又顺便搓了搓脸，使皱成一团的脸重新舒展开来。
“几点了……到了吗？”
她喃喃地问。
“嗯，到了。”
成烈磁性而温暖的声音在身侧响起。
唐笑侧过头，看到成烈正躺在驾驶位上闭目养神。
“到了很久了吗？”
“还好。”
那看来就是到了很久了。
唐笑抱歉地说：“让等太久了，都怪我。”
成烈睁开眼，微微一哂：“老夫老妻了，客气什么。”
唐笑伸手抓住成烈的手，与他十指相扣：“老公辛苦了。”
成烈笑着摇摇头：“又跟我客气。”
唐笑还想说什么，成烈摇下了车窗，说：“闻到什么气味没有？”
唐笑的注意力一下子被扑面而来的香气吸引。
山间的风微微凉，扑面而来一下吹走了她的困意，而这微凉的风中，裹挟着一股奇异的清新好闻的香气。
唐笑不由自主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真好闻啊。”
她感叹道。
“走，下去看看。”
两人下了车，唐笑这才发现，车已经开到了山顶。
面前有一小段石阶，石阶的尽头，似乎是一座花园。
咦……建在山顶的花园么？
唐笑惊奇地微微张大了眼睛，注意力已经全部被那石阶尽头的建筑所吸引。
那沁人心脾的香气，似乎也是从上面飘来。
“冷吗？”
成烈温暖的声音响起。
唐笑摇了摇头，其实胳膊有点点冷，但是那又有什么所谓呢。
这样微微的凉，反而十分令人心旷神怡。
“我们是要去那里吗？”
唐笑伸出手指指了指上面。
“是的。”
成烈说：“不然的话，我们就只能在车上过夜。”
“啊？为什么。”
唐笑还没反应过来。
“这山顶上，只有那一处容身之所。”
成烈认真地答道。
“是吗？”
唐笑愣了愣，忽然又问：“建在这里的房子，住一晚一定很贵吧？”
她这个问题，倒是把成烈逗笑了。
“是啊，非常贵。”
他抿了抿唇，一本正经地说。
唐笑“啊”了一声，有点心疼：“那要是特别特别贵的话，我们不如……就去车上将就一晚上吧。”
“噗嗤。”
成烈一下子忍不住笑了。
颀长而略带薄茧的手指轻轻刮了刮唐笑的鼻子，他微微笑道：“老婆还真是持家有道，特别的会省钱。”
唐笑皱了皱鼻子说：“赚钱不容易呐……能省一点是一点吧。”
成烈看着她笑，眼睛在夜色下闪烁着星子般迷人的光芒。
“……那我们回车上？”
“嗯……好吧。”
唐笑看了看山顶的建筑，说不好奇是假的，但又怕真的上去了反而流连忘返，不如直接回车上呢。
眼看唐笑转身就打算往车上走，成烈再也控制不住大笑起来。
唐笑愕然地瞪着大笑的成烈：“怎么了啊？”
成烈一把将傻呆呆的小女人扯进怀里狠狠揉了几把。
唐笑莫名其妙：“到底笑什么啊……奇奇怪怪的。”
“没什么……”
成烈好不容易止住笑意，眼睛弯弯地望着唐笑：“笑可爱。”
唐笑眨眨眼说：“那倒是，我一向都很可爱。”
成烈又笑了。
“走吧。”
他拉起唐笑的手说。
唐笑微凉的小手被包裹在成烈宽厚温暖的大手中，浑身都感到暖洋洋的。
“去哪儿？”
唐笑还是不明所以。
“去休息。”
“……不是要去车上吗？”
“傻不傻，真以为要睡车上啊？”
“可是，那上面不是很贵么。”
“有这么一个会省钱的老婆，这两年我省了不少钱，今晚用掉一点，不算什么。”
成烈淡定地说。
唐笑一想，这话似乎也没什么毛病。
“那好吧。”
成烈嘴角勾了勾，牵着唐笑的手拾级而上。
石阶很短，但是成烈一步一步走得非常缓慢，或许是因为唐笑穿着高跟鞋的缘故。
就这么短短的一截路，唐笑的心早已经飞到上面去了。
及至走到了石阶尽头，终于来到了她心心念念的山顶花园面前，她禁不住“啊”了一声。
要不是亲眼看到，她真不敢相信山顶上居然能建出这么精美的建筑来。
“烈，说我不会是在做梦吧？”
唐笑一脸的不敢置信。
成烈挑了挑眉问：“为什么觉得在做梦？”
“这花园也太美了吧！美得有点不像是真的，我在想，这么美的花园，怎么可能出现在这样的山上？好神奇啊……好像空中楼阁一样。”
唐笑喃喃地说着。
鼻端是非常馥郁的香气，刚才一下车就闻到的好闻的香气，当然是出自面前这所美轮美奂的花园了。
“永远不要低估人类的智慧和勇气。”
成烈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唐笑的鼻尖说：“这所花园建于100年前，曾经是某位大军阀的私宅，在花园刚刚落成的时候，应该比现在更美。如今的花园已经是几经修葺了，有些地方，其实已经不尽如人意。”
“原来……它已经存在这么久了啊。”
唐笑望着眼前的花园喃喃着。
花园其实不大，面前是黑色的雕花铁门，周围是白色的围墙，透过铁门可以看到里面错落有致的美景，还有花木掩映下的一座白色欧式小楼。
即便如成烈所说已经几经修葺，但在月色下，它仍然呈现出一种不同凡响如梦似幻的美感。
“真美啊。”
唐笑禁不住再一次感叹。
“走，进去看看。”
成烈推开铁门，牵着唐笑的手走进去。
月色下，花园中各色花卉幽幽地盛开着，其中最引人瞩目的，是花圃中一片洁白色的，犹如散开的羽毛般的花朵。
“那是什么？”
唐笑的目光瞬间就被吸引力，双脚不受控制地走近。
“猜。”
“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