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时候,一行人赶到了一个小镇,他们在此落宿了。
花留夏声称累了,早早就歇下了。
接近子时的时候,玉奴来到秦无花的房间,对他道,“公子,花小姐那边有动静——”
秦无花不无意外地点了点头,两人看着一个身影猫着腰蹿出了房间。
玉奴道,“公子,我们本该低调从事,但这一路来,这花小姐不断闹出事情,这样下去,我们可能连大越国都走不出去了,还请公子三思。”
秦无花沉吟片刻,问,“此地有三江会的人?”
玉奴回道,“是的。”
秦无花道,“这次不必追了,让她去吧。”
花留夏是趁着夜深逃出来的,她刚刚逃到主街上,便听到一阵孩童的哭声,那声音仿佛就在她背后,大半夜的,太渗人了!
花留夏回头,一个小男孩坐在地上哭着,哭得伤心又无助,而旁边再无一人,黑夜仿佛魔鬼的手,随时能吞没掉这个弱小的生命,微风拂来,带来些许凉意,空气中弥漫着隐隐的香气。
花留夏上前问道,“小朋友,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你爹娘呢?”
小男孩闻声不哭了,抬头朝她咧嘴笑了笑,喊了一声,“姐姐——”
花留夏只觉哪里不对,后退一步,来不及多想,人已沉沉晕了过去。
花留夏醒来的时候,位于一间破房子里,手脚都被捆住了,房间里还有十几个跟她一样被捆住的姑娘,看来她是遇上拐卖女子的贼人了,想起晕倒前的事情,这些人居然利用孩童吸引受害人的注意力,真是卑鄙!
这是一处破败的小院,久无人居住,是贼匪很好的藏身地点,他们将绑来的姑娘们囚禁在房间中,人马守在房门外,还有人轮流守夜。
这群人的头子是个络腮胡子,有人收了书信呈给他,络腮胡子看了半晌,将书信烧掉,对众人说道,“刚刚抓的那姑娘是上头要的人,你们不要妄动,都仔细盯着点儿!”
十几个人齐声应道,“是”。
花留夏双手在背后绑着,她是无论如何没办法给自己解绑的,她想找人帮她解开绳结,但十几个姑娘皆是面如死灰,她们的眼里除了绝望,再也找不到别的东西,没有人回应她的话。
花留夏转头,她旁边有个姑娘看起来挺冷静的,那个女子面容清丽,神情微冷,但眼底并没有其他姑娘的绝望之色,花留夏挪动身体靠近她,“喂!帮个忙,帮我解开绳子吧。”
那女子看了她一脸,神色无波,“没用的,这外面有十几个贼人,你就算解开了绳子也没用。”
花留夏道,“那总不能什么也不做,直接等死吧,你先帮帮我吧,说不定我能想到法子呢!”
女子不为所动。
这里所有人似乎都认命了,成了待宰的羔羊,没人愿意帮她,花留夏只能自己背墙,在墙上磨着绳结,大半个时辰过去了,她累个半死,绳结还是很牢固,花留夏只得放弃这个打算,心想明日看情况再说。
这二日一早,有人给她们送来了早饭,她们的绳结被暂时松开,那人道,“快点儿吃,别磨磨蹭蹭的,一刻钟的时间,吃完就上路。”
花留夏没有和这些贼人交过手,不知道他们武功深浅,因此不敢轻易动手,她将青霜藏到后背方便拿到的位置。
用完饭后,贼人又将她们绑了起来,这次还给她们嘴里塞了棉布,眼睛也蒙了黑布,将她们送到两辆伪装成货车的马车中。
这行贼人伪装成了一个六辆马车的商队,中间两辆是绑的姑娘,其他的都是些不值钱的散伙,十几个贼匪伪装成了护卫模样。
马车走了一阵,花留夏摸索出青霜,青霜不愧是当世有名的匕首,她握住刀柄往里一割,那绳索便齐齐断了,她拿掉眼罩,取出了口中的棉布,这才舒服了点儿,果然车里八个姑娘都是一个模样。
花留夏没有着急救人,她掀开车帘的一角,看见马车旁边有两个贼匪守着,她正在疑虑间,旁边的女子似觉察到动静,压低声音道,“你想做什么?”
花留夏这才惊觉,那女子竟在一小会儿的功夫间,已解开了绳索,这女子便是昨日她最后求助的那个女子。
花留夏问,“你会武功?”
两人声音低,加上车辙声,外面的人自然听不见她们的声音,但车内的姑娘都听到了,她们都默契地保持了沉默。
女子眉目微沉,似乎在担心什么,“你想做什么?”
花留夏苦笑,“自然是想办法逃出去,不然坐以待毙吗?”
女子蹙眉,“你有何把握救下所有的姑娘?”
花留夏愣了一下,才慢慢回道,“没有把握。”
女子道,“若是不能救下所有姑娘,一旦贼人发现有人逃了,一定会算在她们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