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留夏来了端王府,仍是从西墙角进,王府的侍卫和暗卫并不知道她和萧子枫决裂的事情,更不知道长乐公主的案情,所以没有人拦她。
只是在她接近北斋的时候,福伯撞见了她,福伯恭敬地说道,“花小姐您来了啊,王爷在雨墨轩呢,老奴这就去禀告王爷。”
花留夏只点了点头。
她进了北斋,书房里还是上次的模样,那幅岁寒泼墨图依旧醒人眼目,她看了一眼,目光便移到了笔架上面的羊脂白玉上。
端王正在练功房调息,福伯听知秋说再多一刻钟便好了,他便没有出声打断,直到端王从里头出来了,他才禀报了花留夏求见的事情。
萧子枫眸子微凝,点点头,“本王知道了。”
在北斋的门口,萧子枫脚步顿住了,他单手负背,缓步走进去,只是在看不见的地方,那只负背的手掌半握成拳,带了能让人保持清醒的力道。
萧子枫的步伐在门口顿住了。
北斋里空无一人。
他紧绷的身心都松弛了下来,与此同时,一种细微的却不可忽视的失落在心底一点点散开。
书案上赫然躺着他的龙纹暖玉,以及一支梨花簪,而笔架上的羊脂白玉消失不见了。
龙纹暖玉压着一张信纸,上面只写了四个字。
“物归原主。”
萧子枫猛然捂住胸口,另一手紧紧攥着那枚龙纹暖玉,一丝鲜血从他的嘴角溢出。
九月的最后一天,长乐公主下葬了,送葬的队伍从皇宫出发,将公主的灵柩送向皇陵,花留夏默默地跟在队伍的后面,她看着那一张小小的棺椁,实在难以想象,以往活泼灵动、霸气骄横却又十分可爱的女子,如今只能躺在那么一个小小的空间里了。
她似乎听见了,长乐公主噘嘴对她说,“花姐姐,这个地方好闷啊,我好想出去。”
花留夏一直送着公主的亡灵,直到队伍已经进入禁卫军看守的皇陵,她才转到了陵园的一个角落,听着里面呜咽的哀乐,她的眼泪再一次没用地流了下来,她缓缓地擦去了眼泪。
花留夏定定地看着棺椁所在的位置,一字一顿道,“公主,安息吧,我一定会为你报仇雪恨!”
花留夏离开乐陵之前,意外地遇到一个人。
顾逸飞。
多日未见,他憔悴落魄地差点儿她都认不出他来了,长乐公主的死对他打击很大。
顾逸飞原本木然的神情在看到她后才起了明显的变化,他疾声问道,“凶手是谁?!”
花留夏摇摇头,“我现在还不知道,但是我要谢谢你,谢谢你没有怀疑我。”
顾逸飞却没有容易放过她,仍是追问,“当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公主身份尊贵,而且两人还未完婚,所以顾逸飞没有资格参与那个案子,因此对案情也知之甚少。
花留夏道,“长乐公主是大越国的公主,这件案子又发生在天子脚下乐陵,你觉得萧子泽、萧子枫会那么容易放过吗,可就算如此,现在还没有追查到真凶这件事情没有那么容易。”
顾逸飞下风的凤目一点点黯淡下去,他拿起酒壶将一壶酒直往嘴里灌。
花留夏道,“就算是放纵颓唐也要有个度,你看看你自己的样子,哪儿还有半点乐陵三大公子的风度?难道说你再丑一点儿,你就会觉得对得起公主了?”
砰地一声,酒壶重重搁在桌上,顾逸飞紧盯着她。
花留夏目光直视他,“我要离开乐陵了,去追查公主的死因,若是你对公主的心意不改,或许将来报仇的时候,我们能合作一下。”
顾逸飞因为她的话脸色再变,“你去哪里?”
他关心的是凶手在哪儿,可是这个问题,花留夏暂时回答不了他,她只是摇摇头,“我不能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