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甘宁醒酒,又与诸人宴饮一番,才心满意足的离去。
甘宁驻扎之地距离刘景落脚的邓氏别业不过十余里,后面几日,甘宁屡屡登门,刘景若有闲暇,就亲自接待,若无闲暇,就让蔡升、马周等人代之。
潘濬、王粲等人都很惊讶刘景的行为,只有诸葛亮知道,刘景并不在意身份,上能结交名士,下能收揽豪杰。
时间悠悠,一转眼就到了十月九日。
也不知是潘濬卜筮的功劳,还是老天爷成全,这日天高云淡,风亦止歇,是一个宜于出行的好天气。刘景从早上起来,就一直在为亲迎做准备,直至黄昏,万事俱备,即时出发。
为何要等到黄昏时才出发呢?原来“士娶妻之礼,以昏为期,因而名焉。”按《士昏礼》规定:男子应当在“初昏”亲迎新妇。以昏为名,所以称作昏礼。今之婚礼,便出自于此。
刘景今日头戴高冠,身着饰以黑色的浅绛色婚礼吉服,神情端庄肃然,安坐于婚礼墨车之内,随从之车,多达数十乘,三百头著兜鍪,身着玄端,强健威武的士卒护卫于左右,蔡升、马周、刘祝、刘亮等人骑乘骏马,手持灯烛,在前引路。
已故大儒蔡邕的《协和婚赋》曾有云:“二族崇饰,威仪有序。嘉宾僚党,祈祈云聚。车服照路,骖騑如舞。既臻门屏,结轨下车。阿傅御竖,雁行蹉跎。”
蔡邕此赋表述亲迎之时的盛况,跃然纸上,使人如有亲临,刘景此次亲迎之隆重盛大,与之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邓氏别业位于新野西南方,邓氏祖地则位于新野邑北十里,因此当刘景的车队经过新野时,立刻引发了全城巨大的轰动,城中百姓争相赶来围观,场面之热烈,不亚于上巳踏青之时。
这样的场面平日客不常见,新野百姓兴致盎然,一路尾随车队,直至邓氏祖地。
刘景规模惊人的亲迎车队亦令邓氏族人大感意外,在传闻中,刘景不是长沙边鄙之地的落魄子弟吗,何以车装如此之盛?
车辆停于邓氏宅邸门前,高冠深衣,身佩长剑的刘景提雁下车,率领诸人,在邓氏的引领下走进邓府大门。
邓府面积广阔,屋宇皆雕梁画栋,水注其内,构石为山,尽显清辉毓秀的精致景观。与目光浅薄的前身不同,刘景表现得格外淡定从容,他上一辈子什么没见过,区区一座古代园林建筑群并不足以令他心生震撼。
一路穿廊过院,刘景率众径直抵达后堂,邓攸及二子邓冲、邓朗皆高冠绛服,立于堂上。
刘景冲邓氏父子行注目礼,紧接着目光落在三人身旁一位女郎身上,一见之下,心脏怦然。
其高髻巍巍,簪珥之饰,光耀夺目,身上披着一件浅绛色华丽婚服,静静端坐于榻上,神仪妩媚,举止详妍,宛若神女。
这就是自己的妻子啊!
这一刻,刘景想要将世间所有美好的词汇都送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