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温和县主恨唐祄,唐衸也恨温和县主,晏萩才十二岁,离及笄还有三年多,他本来有的是时间想法子,让晏萩嫁给他,可现在一道赐婚懿旨,让晏萩成了傅知行板上钉钉的妻子。
“世子,这个傅知行是什么人?”冲虚道长问道。
“安国公的孙子。”唐衸答道。
冲虚道长皱眉,“安国公过继了孙子?”前世安国公没有过继孙子,死之前把爵位还给了朝廷。
“不是过继的,是亲孙子。”
“亲孙子?怎么会?”冲虚道长飞快地掐起手指,一脸地高深莫测,良久,“变数,有了变数。”
“什么变数?”唐衸问道。
“这个傅知行就是变数,他本应胎死腹中,随他父母一起命丧山崖,可现在他活着,还和真凤有了婚约。”冲虚道长沉声道。
“道长你说过,真凤得配真龙,难不成傅知行还能坐上那个位置,坐北朝南不成?”唐衸脸色难看地道。
“世子,那傅知行不是真龙,他是承受不了真凤的命格,会死于非命的。”冲虚道长阴冷地笑道。
唐衸眼中一亮,“也就是说,我还有机会!”成大事,不拘小节,前朝亦有寡妇入宫为妃之例。
冲虚道长扯着他的山羊胡,道:“世子和太孙是双龙夺位,龙凤呈祥翱九天,鸦雀焉能配真龙。太孙成亲之后,他的那颗帝星已然黯淡。世子,无须焦躁,命中一切皆有定数,那位子一定是您的。”
“多谢道长相助。”唐衸拱手道。
“贫道不过是恰逢其会。”冲虚道长笑,唐衸的心愿是当皇帝,而他的心愿就是让玄清观成为皇家道观。
唐衸不在意那道赐婚懿旨了,可唐祉、闵自常、唐湖、唐海在意,唐祉最先跑来找晏萩,“潇潇,你别嫁给傅知行。”
晏萩看着唐祉,“小坛子,我喜欢傅表哥,我要嫁给他。”
“潇潇,你说过最喜欢我的。”唐祉双眸泛着水光看着她。
“我……我没说过这话吧。”晏萩觉得和他相处时,还是挺注意言行的,尤其是近两三年,她刻意地疏远了他。
“你说过,你说过的,潇潇,我进宫去找皇祖母,请她另外下一道赐婚懿旨,把你赐婚给,好不好?”唐祉满是期待地问道。
晏萩愕然,这人把赐婚懿旨当什么?“唐祉,我很早就跟你表明态度了,我只是把你当成哥哥,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嫁给你,你明白了吗?”
唐祉瘪嘴,“可是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们……”
晏萩打断他的话,“唐祉,谢谢你喜欢我,可是我只喜欢傅表哥,这辈子我只想嫁给他。”
“潇潇,你是不是嫌我胖?我已经没那么贪吃了,我会瘦下来的。”唐祉努力争取。
“你瘦下来,我也只嫁给傅表哥。”晏萩十分干脆,这事不能拖泥带水,更何况她是有婚约的人了,哪能跟别的男人这样勾勾绊绊的。
“潇潇。”唐祉看着认真的晏萩,沮丧地低头,“那我先走了。”
“嗯,祉表哥慢走。”晏萩第一次称呼他表哥,把两人之间的关系,确定为表兄妹。
唐祉前脚走,唐湖唐海兄弟后脚就来了,同样是来劝她不要嫁给傅知行的;晏萩坚定地表示,除了傅知行,她谁都不嫁,唐湖和唐海也只能黯然神伤地离开。
晏萩拿过把镜,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皮肤白嫩光滑,宛如凝脂,眉毛长而弯,好似柳叶。清眸灵动,若流光的宝石,感叹道:“这么美的小姑娘,难怪讨人喜欢。”
杏仁送糖酪浇樱桃进来,听到自家小姐自夸,忍俊不禁,轻笑出声。
“笑什么?难道你家小姐我说错了?”晏萩嗔怪地道。
“奴婢笑是因为小姐说的都是对的。”杏仁把糖酪浇樱桃放在晏萩面前。
“算了,我大度,不和你计较。”晏萩放下把镜,拿勺舀糖酪浇樱桃吃。
“潇潇。”闵自常的声音从屋外传来,“我可不可以进来?”
“咳咳。”晏萩被糖酪给呛住了,“让常表弟进来。”
闵自常走了进来,“潇潇。”
“叫表姐。”晏萩拿帕子擦擦嘴角。
“潇潇,你别嫁给傅知行。”闵自常抓住晏萩的手,目光真诚地道。
这句话晏萩已听过四次了,晏萩把手抽出来,正要说话,却有人抢先开口了,“她不嫁给我,嫁给谁?”
晏萩转眸看去,是傅知行。他站在门口,脸色难看;当场逮着人挖墙角,脸色好看就有鬼了。
闵自常转身看着傅知行,梗着脖子道:“当然是嫁给我,你比潇潇大那么多,和潇潇根本就不合适。”
傅知行脸色更难看了,他比晏萩大八九岁,他一直担心晏萩嫌他老;晏萩是知道傅知行心结的,好的未婚妻,在旁人面前就得好好维护未婚夫,立刻道:“我就喜欢比我年纪大的。”
“潇潇。”闵自常扭头看着晏萩。
“常表弟,我是你表姐。”晏萩板着脸,“你要记住了,等我嫁给傅表哥后,你就要改口叫我表嫂。”
“我才不要改口。”闵自常喊道。
“你不改口,我也是你表姐,日后是你的表嫂,我一直把你当弟弟,明白了吗?”晏萩认真地道。
闵自常还想说什么,然而,傅知行不容许他再说了,上前抓着他的衣领,把他往外拽,“事情说清楚,你可以走了。”
“我不走,我不走,你凭什么赶我走?这又不是你家。”闵自常挣扎着,“潇潇,潇潇,你看,他这么野蛮不讲理,你不要嫁他,他会打你的。”
说的字时,人已被傅知行拖到门外去了。晏萩想了一下,没有跟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