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嫡宫少女初长177赶赴金陵马车到达喜安庄的时候天还没有亮,两个孩子睡得很熟。
“这是怎么了,这天还没有亮呢。”
林玉安躬身出马车,就听见母亲的王庭珍的声音。
跳下马车,林玉安没有打算多待,长话短说的把事情大概给王庭珍说了一遍。
“三哥儿没了,你三舅舅真没了?”
王庭珍双手颤抖着,仿佛瞬间就苍老了十岁。
林玉安有些心疼,紧紧的拉着人她的手,目光坚定道:“娘,你别着急,现在金陵那边如何了还不知晓,咱们先过去了,同三舅母会过面了再说行吗?”
王庭珍这才定了定神,连连点头,“你说得对,咱们先去金陵见你三舅母。”说着就让人去收拾东西,可又转头看着林玉安:“这俩孩子才多大啊,哪里经得起车马周折,你就别去了,我自己过去就成。”
林玉安不是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两个孩子还太小,万一有个什么闪失,就没有后悔药了,可是她也知道,这无论是哪儿,都是有危险的,有时候让他们经历一点搓磨也未尝不是好事。
“娘,你别担心,这一路上三十来号人,难道还照顾不好两个小孩子吗,你就别多想了,霍妈妈还没有回来吗?”
林玉安的话锋突转,王庭珍一时没有回过神来,过了片刻才明白过来,霍妈妈半年前就回去照顾重病在床的婆母了。
她摇了摇头,“说是要等婆母没了再回来,只怕现在也还不会回来,我身边就不用带什么人了。”
一个有身份的妇人,身边必然少不了服侍的人,此去金陵,要和魏家的人打交道,你若是不拿出几分气势,只怕要被吃的骨头都不剩。
林玉安就道:“我这儿有许妈妈和南风南雨几个人已经够使唤了,南方和南音两个丫头就过来伺候娘吧,这路上总要有个搭手的人才行。”
这次王庭珍没有再推脱,点了点头,就上了另一辆马车,万事俱备,林玉安一声令下,马车就开始启程。
在路上草草的吃了午饭,马车又晃晃悠悠的启程。
落纸浮云千番雨,淅淅沥沥的雨不期而至。
两个孩子刚吃了奶又继续睡过去了,乳娘抱着,林玉安也落得一身清闲。
“都深秋了,这下一场雨又要冷上几日了。”许妈妈轻轻叹了一口气,放下了马车帘子。
林玉安轻笑,眼底闪过几分凉薄,戏谑。
倒真是年年秋不同,人心亦不同了。
金陵到京城也就两日的脚程,不过因为林玉安带了护院,一路上也就拖了些,三日才到达。
魏氏得了信,派人来城门口迎接,林玉安刚到金陵城就不由叹了一声好,虽说比起京城的繁华人烟而言,这里逊色许多。
可是这儿曾是六朝旧都,那些繁华落幕后留下的依稀光景,在不经意间还是洒了一地。
“虽不比京城,却也是极好的。”南风也不由轻叹。
王庭珍由人扶着下了马车,望着魏家的黑漆烫金大门匾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林玉安笑着过去搀扶她,问她可否有哪儿不舒坦的,可王庭珍的目光落落,竟闪烁出了些许水光。
林玉安不由心底一慌,正要开口,却听母亲淡淡一笑,“当初我还在王家做姑娘的时候,曾调皮扮作儿郎,央着母亲同三哥来了金陵,如今一晃竟就过了十几载了。”
十几载,此去经年,果然不堪多思。
林玉安看着母亲眼底的淡淡怅然,心底也有些凝滞,那时候母亲或许也想不到会遇见父亲,从此在一条路上走到了黑。
如今故地重游,会不会想要回到那时候呢,回到尚韶华盛放的年纪,不再去遇见那个人。
“好了,我们进去吧,也别让人等久了。”
“玉安表妹,未能远迎,还请恕罪啊!”
洪亮而儒雅的声音响起,林玉安抬头就看见了迈着大步子朝自己走来的男子。
费了几息的时间,林玉安才认出这是王元枫。
近两年未见,如今再次相见,竟让人有些认不出来了,王元枫长了胡子,乌发用玉冠高高束起,身量也拔高了一大截,那时候林玉安的眼睛和他的肩膀齐平,如今竟只能到他胸口了。
“枫表哥,好久不见!”
王元枫于林玉安而言,真的如同兄长一样,不仅仅是因为三舅母对她的情义,也因为当初在王家时,三房的兄弟姊妹对她的善意。
有些情,她一辈子也忘不了。
千言万语化作一句好久不见。王元枫也笑着点点头。
“想必这就是薇姐儿和蓉姐儿两个口中的玉安表妹吧,如今一见,果真是个美人儿呢!”
清脆的少女声夹杂着些许笑意,林玉安眼前就出现了一个穿着秋香色喜鹊登枝秋衫的少女,少女着妇人打扮,眉目含情,说话间不由向一旁的王元枫望去。
林玉安一见这形状,心底就有数了,笑着上前打招呼:“想必这位就是三表嫂吧?”
王元枫面色微微酡红,矜持的点了点头,“这就是内子徐氏。”
徐氏?林玉安有些许的愣神,因为她心底不禁想到了徐婉音。
林玉安担心自己失态,忙礼仪得当的上前行礼,这位徐氏也知道眼前的这个玉安表妹的来头,哪里敢受这个礼,忙欠身回礼。
两厢见过,王庭珍和后面的两个孩子才到了人前。
一番寒暄之后,才进了魏家的大门。
“嗳,真是对不住,府里琐事太多,未能远迎,失礼了!”
远远的,伴随着脂粉香气响起一道妇人含笑的声音,接着一个穿着宝蓝色烫金芙蓉裙的中年妇人被仆妇们众星拱月般从转角处迎了出来。
王庭珍和林玉安俱是一愣,皆望向徐氏。
徐氏笑得灿烂,解释道:“这个啊,是魏家大嫂嫂,同玉安表妹一个辈分,就叫欢嫂子便成。”
林玉安面色就有些冷了,和她一个辈分,难道还要母亲称她一声欢嫂子吗?
徐氏有所察觉,这才恍然察觉,自己拍了拍自己的嘴赔笑:“瞧我这不开窍的嘴,玉安表妹莫怪,莫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