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的声浪,一浪强过一浪。
好像病房变成了人间炼狱,就算耳朵里堵着药棉也能听得见。
谭倩已经抖抖索索地从口袋里掏电话准备报警了,林羡鱼拿掉耳朵里的药棉制止她这个医院都是霍佳的人,你有毛病打电话报警?
那就看着大桑死掉?
万一叫的人不是他呢?
万一是他呢?
俩人两两相望,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
林羡鱼的胸膛里万马奔腾,奔腾的沙尘四起,她断定自己的心绪被那些奔腾的马给弄乱了。
她咬着牙谭倩,帮我弄到轮椅上。
哦。谭倩急忙推着轮椅到床边,把林羡鱼弄到了轮椅上,推着她就往门外奔。
俩人都忘了,就算她们现在四肢健全,隔壁房间的人个个都是膀大腰圆的彪形大汉,她们能怎样?
本来出去想找一下医生护士干预一下,但是翻遍了整个医院,连根毛都看不见,可见那些医生护士都躲起来了。
谭倩推着林羡鱼来到了桑时西的房间门口,本来还在犹豫观望,但是从里面传出来的声声惨叫令林羡鱼不再想那么多。
谭倩,敲门。
谭倩曲起手指胆战心惊地敲了敲门,然后立刻躲在了林羡鱼的身后。
谭倩,你回房间,我自己进去。
不,是我怂恿你的,我怎么能临阵脱逃?谭倩是条汉子,怕的牙齿撞牙齿,但还是紧紧握住林羡鱼轮椅的把手站在她的身后。
门开了,一个壮汉站在门口,大冷天的穿着短袖,露出胳膊上的纹身。
林羡鱼是不怵的,她住的城中村里什么样的狠角色没见过?
找谁?壮汉看着她们。
我找桑时西。
什么事?
我是他的护士。
现在他不需要护士。
万一需要呢?林羡鱼扭头小声对谭倩说快,推我进去!
谭倩推着林羡鱼冲进了房间,谭倩一路尖叫着放开桑先生,你们不要乱来啊,我已经通知了警方,警察马上就来了!桑先生,我们来救你来了!
房间里很安静,静悄悄的。
林羡鱼抬头张望,现桑时西正坐在病床上,霍佳坐在他床边的椅子上,地上倒是跪着几个被打得面目全非的男人,但是不是桑时西,他看上去毫无伤。
好像,受伤的人并不是桑时西,惨叫的还是跪在地上的那几个人。
刚才那声音此起彼伏的,怎么就听不出来是两个人的声音呢?
这就很尴尬了,特别是林羡鱼对上桑时西冷淡的眼眸,她就有一种很想去死的感觉。
刚才还信誓旦旦地说大桑是死是活都跟她没关系,绝对不会再管了,现在人家只不过是和霍佳一起审问别人,她就傻乎乎地冲进来。
霍佳坐在一边,用一种耐人寻味的眼神看着她。
那眼神,一言难尽。
好像自己是个傻瓜,很傻的那种瓜。
林羡鱼嘿嘿傻笑两声打扰了,谭倩,我们先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