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孩子的哭闹,
没有天使的祷告;
有的只是尸体,
和炸弹的呼啸。”
正当他唱得尽兴的时候,又一轮德军的炮击开始了,这一次不仅仅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炮击,还伴随着密集的枪声。几个苏联士兵拎着自己的武器跑过了矮墙,他们扶着自己的钢盔,用零碎的脚步避开地上散落的瓦砾。
“德国人进攻了!德国人进攻了!”一名苏联士兵一边奔跑,一边大声的叫喊着。这句话让所有人都迟疑了一下,他们不敢相信在经过了漫长的准备之后,德军的进攻竟然就这么毫无征兆的开始了。
德国人进攻了?靠在墙角边,似乎已经被人遗忘的苏联教师抬起了脑袋,想要冒出脑袋去看一看那些被人形容的凶神恶煞的德军士兵。但是还没等他抬头满足自己好奇的精神,就有一发子弹打在了他身边那个站着的士兵身上。
巨大的惯性让这名士兵直接仰面倒在了地上,鲜血从他的胸膛里渗出,染红了附近的地面。他哀嚎着,惨叫着,不断的在地上挣扎,试图移动自己那已经变得沉重不堪的身躯。
苏联老师想要伸出手去帮忙,把这个伤员拖回到自己藏身的矮墙后面,可是他犹豫挣扎了一番,最终也没有勇气冒着被击中的风险,把自己的战友拖回到安全的地方。毕竟在枪林弹雨中即便是伸出一只手来,都是需要莫大勇气的。
很快,他就不用挣扎了,因为那个距离他近在咫尺的伤员停止了活动,因为流血过多闭上了自己的嘴巴,不再发出歇斯底里的叫喊。这让备受煎熬的教师先生舒服了不少,开始研究起自己的步枪来。
他刚刚学会射击,还没有打过一发子弹,他听见了苏联人在前面阵地上的惨叫声,也听见了敌人机枪发出那种类似锯子的声响。不知道是因为肾上腺素的过度分泌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他捡起了自己的步枪,拉开了枪栓,将一发子弹缓慢的推上了枪膛。
他一边将自己的步枪子弹上膛,一边轻声嘀咕着他自己写的诗篇,然后一点一点从角落里探出脑袋,来观察整个战场上的血腥场面:
“蜷缩自己的身子,
躲避烈火的炙烤;
紧握手中的枪杆,
维护荣誉的高傲。”
他看见几个苏联士兵被一辆德军的坦克赶出了战壕,他们疯狂的向后狂奔,结果被坦克车体上喷射着火舌的机枪扫倒在地。他看见一些穿着白色罩衫的德军士兵跳进苏联人的战壕,占领一个接着一个苏联人的阵地。
“该死的混蛋们!滚出我们的城市!滚出我们的领土!你们的老师没教育过你们吗?侵略者是没有好下场的!”这个老师一边嘀咕着,一边用自己的步枪瞄准了一名他从来没有见过军装的士兵。
他的手指头扣动了扳机,一股巨大的冲击力让他的步枪高高的扬起,因为一直没有使用过手里的武器,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感受到那股巨大的后坐力撞在肩膀上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肩膀的疼痛让他略微想起了自己所处的环境,害怕的感觉终于又回归到了身体里面。他感觉到自己的腿在颤抖,而那支步枪因为刚才没有扶住,打出的子弹根本就没有击中任何目标。
他只好捡起自己的那支莫辛纳甘步枪,再一次拉开自己的枪栓,然后再一次给子弹上膛。一名苏联士兵从他身边的矮墙边跑过,似乎是这片阵地上唯一一个运气好逃回到这里的友军。这名苏联士兵逃过矮墙之后就用滑铲跳进了不远处的弹坑,然后扶着钢盔爬上边缘,向着另一条街道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