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高远讲完,左小四才知道为什么周南要让他一路上缠着朱贵,不让朱贵早点回山。如果让朱贵等一帮气势正盛的山贼回到山寨,两股山贼合为一势,山贼气势正旺,必然难以打下山寨;如果先集中所有猎户去追打朱贵,朱贵手里有人质,高远他们必然投鼠忌器,再说,硬碰硬的打,总有伤亡,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这样的事,周南历来不会做。思来想去,最巧妙的,竟只有周南这样的计策,分而击之,而且要趁其不备。
看着猎户们崇敬、兴奋的眼神,周南实在不好意思,说道:“是这些山贼不济事。我本来最担心的,是山寨防守严密,所以才向老郑头要了毒箭药汁,又让左小四几个人去缠住朱贵一众山贼,我们抄近路,半夜赶到卧虎山,趁着天黑,假扮成山贼,骗开寨门,再擒了山寨大当家。谁知这贼首也忒不济事,连做个贼都做不好。”
一席话,引得众猎户哈哈大笑。事情的发展几乎就是按照周南最开始计划的,保证自己这一边没有伤亡的前提下,将卧虎山的山贼一窝端,不留后患。现在除了高芸没有下落,其他的仇也报了,人也救了,东西也一样不少,还顺带抄了山贼的库房,赚了不少。虽然周南没有亲自去盘点库房,可从韩老丈带人搬走一半的粮食、布帛来看,库房里的存货够高家寨的人舒舒服服的过一冬天了。直谈到很晚,众猎户们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房睡觉。
高远和周南二人也没去李能和朱贵的房间去睡,只是在旁边找了一间还算干净的厢房住了。周南见高远还是担忧高芸,便又开解了一番,高远躺在铺上,头枕着胳膊,望着飘忽不定的灯火,问周南道:“大郎,我自小生长在高家寨,大郎你却是从小就流落在外,你说,天底下有没有没山贼、没兵祸,能让我等小民自在度日的地方啊?哪怕是能落个温饱也行啊。”
周南对高远能问出这样的话很是诧异,都说历史是劳苦人民创造的,真是没错啊。被迫害和欺压的穷苦人,最终总会爆发,只不过,这些爆发的力量总是被封建阶层利用,来作为改朝换代的工具。新的封建政权在初期还能照顾一下这些底层百姓,顾惜民力,休养生息,可是一旦过上几代几世,在没有完好的制度的制约下,总是逃不出被下一个政权推翻的怪圈。所以像高远这样的想法虽然好,却是无法实现。不过周南还没有带着高远他们这些劳苦大众去革命的冲动,没有经济发展到一定程度,直接实现周南穿越前的那个时空的制度,是不切实际的。
怀着对穿越前时空的回忆,周南对高远说道:“有是有,我也曾在那里住过,那里的人没有山贼、没有欺凌人的官府,也没有周边哪个国敢打进来……”高远一咕噜爬起来,抓着周南露在毛毡外面的胳膊,激动的问道:“大郎,它在哪里?似我这般可去得?”
周南任高远抓着胳膊,自顾自的说道:“高大哥你当然去得,芸儿也去得,只要你做个安守本分的人,就能凭你的本事过生活,每天有酒有肉,穿的暖……”
高远满脸喜悦,说道:“大郎,它在哪里?”周南不再逗高远,叹道:“可惜啊,我是被人带到那里的,在那里好好的,却被一个雷劈到这里来了。”
高远失望的重新躺下,却仍是不甘心的问:“大郎,你曾经说你在那里帮人牧马,想必也是藩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