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像是突然衰竭了,连呼吸的气力都没有了,感觉头脑有些晕旋。我把纸条看了又看,连声地叹着气。但我知道这不能怪晴妹子,她也是没办法,她肯定也想和我在一起,要不,她不会给我写这个纸条。这是我和她能在一起的最后一天,为了能和她在一起,我都没有跟表哥去姥姥家,何况我都有好几年没见过姥姥了。所以,不管咋样,我都要和晴妹子在一起。
我问英嫂,“你晓得她表哥家在么子地方?”英嫂说,“在草坪乡桃花村二组,那个地方叫翠谷。”我问,“去那里有好远?”英嫂说,“那可是有蛮远,至少有二十里。”我又问,“去那里如何走?”英嫂指着通往蓝湖的小路,说,“从这条小路一直往前走,过了蓝湖,就是罗家坪,再从罗家坪朝西走,过一条小河,就到了桃花村,然后,你就问去翠谷怎么走,别人就会告诉你。”
我顺着山间小路开始朝蓝湖那边走去,心中涌动着一腔热血,好象我不是去找晴妹子,而是在奔赴革命圣地延安,在寻找人生的光明。我快步地走着,一心想早点见到我心爱的睛妹子。人生的意义就是这样,要有一种希望和愿望支撑着你,你才会有种充实和奋进的动力,就像我一直为高考在奋斗那样。
眼前的小路弯弯曲曲,上上下下,不知拐了多少个弯,上了多少个坡,才走到高高的蓝湖水库边上。蓝湖是我见的最多和最美的风景,几十座山峰连成一片,山峰之间被大坝串连着,水库在群峰之间连绵几十里看不到边际。湖面宽敞,湖水幽蓝,在阳光下闪动着银色的波纹,波纹中可以看到一片片野鸭在悠闲地游动。
时光在走,我也在走。时光随着我的走动在变化,我的心情却没有因为时光的变化而变动,我知道能改变我心情的只有晴妹子。走过了蓝湖,走过了罗家坪,来到了一条小河边。在小河边走了一会,就见到一座一人来宽,四五米高的小石桥。小石桥长约50来米。开始走在小石桥上还不觉得心跳,可是走到河中间时,看着寒风吹起着波纹在河面上涌动,我就感觉整个天地在眼前不停地晃动,眼一花,头一昏,人就差点要栽到了河里。我有比较严重的低血糖,一上在高处就感到头昏目眩,心悸胆寒,就很容易昏倒。我只好蹲在石桥上,好让自己镇静一下。
不一会,一位十七八岁的小姐姐拎着一个塑料袋从桥上走过。见我蹲在桥上,就对我说,“别怕,我拉着你过河。”我一听这话,不觉一怔,一看是位挺漂亮的小姐姐,就觉得眼睛一亮,心怀好感。我就朝她说道,“没关系,我只是头有些发昏,镇静一下就好了。”可她却说,“看你这副文若书生的样子,若是掉进了河里,要让爱你的妹子有好心痛。”说着,便不容分说的拉住我的手,慢慢地带着我从桥中间走过。
过了桥,走在河堤上,她对我说,“你不是本地人吧?”我说,“我在西安,不过,我过去一直在秀灵那边的姨妈家长大。”她又问,“你要去哪里?”我说,“我要去翠谷找我表妹。”她马上问,“你表妹叫么子名字?”我说,“叫许晴。”她摇了摇头,表示不认识,又问,“你表妹她是干嘛的?”我说,“她在岳阳艺专上学,是学音乐的。”她说,“是不是她家办了个乡村剧团?”我说,“是的。”小姐姐马上说,“我晓得,那妹子长得好漂亮,不但歌唱得极好,而且琴也弹得好。”接着,她又说,“那妹子只怕不是你的表妹,是你的对象吧?”我笑了,说,“你如何晓得?”小姐姐说,“我一看就晓得。她那么漂亮有本事,你又这样地斯文帅气。你们俩就像是天生的一对。”我心里好甜蜜好兴奋,但我却说,“莫要这样说,我才十七岁,还是高二的学生。她也只有十六岁,还是个细妹子呢。”可她却说,“那有么子奇怪,我也只有十八岁,可是我去年就有男朋友了。他在县财政局工作。”
山里妹子能找个县里的干部,这可是不得了的事。我真是要对她刮目相看了,就问她,“那你在搞么子?”她说,“我在县城开店子,卖服装。”她很好奇地对我说,“你在西安,好远呢,那你们见次面好不容易呢。”我有些不好意思,说,“其实,我们是昨天才认识的。”她笑了,说,“你们是一见钟情?”我点了点头。她说,“才认识就离不开了,要跑这么远来找她。”我说,“明天我要回西安了,今天再不见她,恐怕以后就很难再见到她了。”小姐姐说,“那是的,你们相遇好浪漫,好不容易,要格外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