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朗说完这话便离开了明歌。
这么一瞬间,无形的挟制也随着安朗的远离而消失,明歌又可以动了。
但她并没有再有所动作,只愣愣坐在床上盯着赤脚走在地上的安朗。
明明是穿着一件明黄色的里衣,可明歌盯着安朗的背影的时候,只觉得这个男人就像是一团行走的黑暗能量。
这一团黑暗能量,每一次行走都能把百里越的身体完美的呈现出来,让人有种他就是个行走的诱惑的错觉。
明歌说,“我还不能离开,我的任务没有完成。”
安朗的脚步停住,他回头,头微微歪着斜睨明歌,“哦,还要做什么,找个男人吗?这个我可以代替。”
明歌把安朗这种话当了嘲讽,她自是不会和这人计较,只问,“你要带我去哪里?”
“去你心心念念的地方。”
明歌的心跳在这个一刻漏跳半拍。
她对上安朗那亮亮的,能灼烫人的目光,唇微微抿了起。
但马上,她就垂下了眼,“我会自己去。”
“怕我会骗你?”安朗走在梳妆台前,他瞧着镜子里这张陌生的脸,伸手将梳妆台上的梳子拿起把玩,“真傻,这全天下的人都会骗你,我却不会骗你的。”
明歌的手指紧紧捏了住,她垂着头,长发披散着遮了大半脸颊。
安朗从镜子里看不到她的表情,他便收回目光继续说,“别担心,我会完好无缺的把你送回去。”
“我不去。”明歌说,“我要去的地方,我自己会去,不需要任何人带我。”
安朗挑眉,他用梳子一下一下的帮他这身体梳着头发,他没有纠结明歌的话,而是说,“来,帮我束个玉冠。”
镜子里的人头发披散,形象太差,他受不了。
明歌本不想起身,但她最终还是下床走到安朗的身后。
安朗已经坐好在了凳子上,他将手中的梳子递给明歌,“若无玉冠,木簪也可。”
明歌没答话,她帮安朗将头发梳好,一手篡紧头发,另一手从梳妆台上的其中一个抽屉里找出百里越的金玉冠帮安朗匝好头发。
她问,“你打算怎么办?”
她若是不去,这家伙不会要把这大夏再搅成一团浑水吧。
安朗望着镜子里站在他身后的明歌,“我不能把你怎么办。”
他叹息,“我可以左右任何人,但是我舍不得左右你,明歌,你不想去,我亦不能把你怎么办。”
他站起转身,伸手去触明歌的脸。
“别碰我!”明歌手朝安朗的心脏位置推去,她的手心里抓着的是刚刚从梳妆台上无知无觉藏起来的金簪子。
她以为安朗会躲,但这个男人不仅没有躲,反而抓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手往前一送。
金簪子刺进安朗的心口位置,鲜血很快就在安朗明黄色的里衣上洇开了一团。
明歌惊愕的抬头瞪着安朗。
他笑,鲜血沿着他唇角缓缓溢出,他苍白的脸上配上这鲜血显得触目惊心。
他猛的拉近明歌,低头,将唇印在明歌的唇上,“你让我死,我便死。如你所愿。”
这一刻的明歌,她的唇惨白无血色,她一眨不眨的瞪着眼前这个近在咫尺的男人。
男女对敌,攻心为上。
眼前这个男人,他就是在用这种方式攻略她的心房。
她想愤怒的大叫。
她想掐住这个男人朝他咆哮。
她才不会被他这种幼稚可笑的做法感动。
她一点点都不会感动。
她只憎恶他。
她只憎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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