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怀宁头发干了后,就让荷香随意梳了一个发髻,髻上只插了一根银簪,就坐桌旁吃鸡蛋羹了。
次日,苏怀宁履行承诺,装了五十个鸡蛋,派人送去二太太那里,很快,二太太的丫鬟就过来道谢,还送了两斤点心过来给她吃。
到了下午,苏怀宁又去给老爷子施针。
大老爷和三老爷都不在,说是明日就六月六了,苏家藏书阁里的书都得拿出来暴晒一日,两位老爷今日就去藏书阁里整理书籍去了。
屋里就二老爷和苏暮弛在,还有几个小厮。
这回,二老爷想扶着老爷子,苏怀宁想起昨日二老爷心疼的躲到一边去哭的事,就直言道,“二伯,还是让小厮扶着祖父吧,你帮祖父擦汗就行。”
她是担心二伯心疼,怕二伯会分心让祖父摔倒,若是压着银针了,岂不是要出大事。
二老爷也知道,自己一会儿又该不忍心看了,他还是帮老爹擦汗吧。
苏暮弛就站到老爷子身侧,道,“我来扶着祖父,七妹,你就放心医治祖父就是。”
“嗯,大哥,你扶好了。”苏怀宁看了一眼苏暮弛,就开始施针。
一开始,苏暮弛还一脸淡定,可随着老爷子身上的针越多越多时,苏暮弛的心也跟着一颤一颤的,脸色煞白,额头上还有汗液往下流。
他就一个手无搏鸡之力的书生,何曾见过这么触目惊心的事,他感觉,插在老爷子身上的每一根银针,都好像一条条毒蛇,会在顷刻间要了老爷子的命般。
他身子在微微打颤,手脚也在发软,一个没扶住,老爷子没坐稳,身子就往后倒去。
眼看老爷子背上密密麻麻的银针,就要被老爷子压到,一只小手突然伸出来,轻轻托住了老爷子的脖子,然后,扶正老爷子,苏怀宁怒瞪苏暮弛。
“大哥,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苏怀宁毫不客气的呵斥道。
她的小脸蛋蹦的死紧,目光冷冷的瞪着苏暮弛。
苏暮弛也吓了一大跳,脸色煞白,额头上大颗大颗的汗珠往下掉,他忙跟老爷子请罪道,“祖父,对不起,都怪孙儿手滑,差点害了祖父,还请祖父责罚孙儿。”
老爷子病没好,说不了话,就是想罚他,也开不了口说。
刚才,差点倒在木榻上,老爷子也被吓到了,好在苏怀宁看到,眼尖手快的救了他,不然,那一背的银针都要深深扎进老爷子的身体里,只怕都能活活扎死他。
在这短短时间内,老爷子这是从鬼门关门口走了一遭。
老爷子岂能给苏暮弛好脸色看,他挖着嘴,对苏暮弛啊啊啊叫了几声,虽然他说不出话,可那眼神,却十分生气。
二老爷皱着眉,阴沉着脸,看向苏暮弛,道,“暮弛,你先出去吧,把这事告诉你爹,看你爹怎么处理。”
他一个庶叔叔,不好直接处罚大房的嫡长子,这事,只能让大老爷出面来罚苏暮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