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叹了一口气,道:“看来只能杀鸡儆猴了!”
他想要太平。
可总有人想要挑衅他的忍耐力,那就别怪他心狠手辣了。
“这些人跳的这么欢,恐怕不仅仅是小看孤王吧,当今之中原,孤不敢说天下无敌,可手握重兵,想杀谁就杀谁,再坚硬的骨头子,也挡不住不住孤的刀,若是没有人给他们撑腰,他们又岂敢挑衅孤?”
曹操的敏锐可不是一丁点,他从听到这事情,就已经察觉其中的一些不对劲了,而在这许都城,在中原,敢在他眼皮子上玩花样的人,数来数去,就一个了。
“大王英明!”
荀彧苦笑。
他是最难受的一个。
夹在天子和曹操之间,既想要天子好,也想要曹操能振兴大汉皇朝,可很多事情,其实只是他的一厢情愿而已。
天子无德,已名扬天下。
若仅仅只是无德,那也就罢了,为天下众生,为大汉皇朝,他也可以辅助一个枭雄般的人物。
可是不仅仅无德,还无能。
这就让荀彧越来越反感了。
以天子如今的处境,他最应该的是低调,休养生息,最好是能曹操面前认怂,如若没有韩信能忍得胯下辱的魄力,谈何中兴汉室。
明知道曹操的强大,还如此硬碰硬,真当他那些小动作,曹操就一点看不到了吗。
“莫要吹捧孤王,孤能想到的,你恐怕早就已经想到了,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姑息,是愚忠,还是你根本看不到的时局?”
曹操很严肃的问荀彧。
王佐之才,这是一个能辅助他成就大业的人,奈何心态不稳,始终是一个定时炸弹。
有才之人,得有心才行。
荀彧的心,摇摆不定,就是最大的问题。
“是臣有负大王之托!”
荀彧跪膝在下,拱手领罪:“臣愿领下责罚!”
“文若,你可曾想过一件事情!”曹操叹了一口气,眼角之中划过一抹失望,他已经给了荀彧太多太多的机会了,荀彧始终处于这样的位置,早晚会走到一个对立面去的:“如果这一战孤输了,天下还有大汉吗?”
“臣何尝不知道,天下为大王,而能中兴汉室!”
荀彧也叹了一口气,倒是神色表现的很坚韧:“可天子终归是天下,大王既迎了天下,就当尊臣子之道,除非大王想要谋朝篡位,不然大王永远只能是陛下的臣子,陛下可以错,大王不能错!”
“你倒是为孤想的很周到啊!”
曹操深深的看了一眼荀彧,他已经感觉到了,不管他怎么做,恐怕都已经无法改变,荀彧对汉室的那种忠心。
他不曾想过谋朝篡位。
甚至终其一生,不会坐上天子的位置,永为大汉之臣。
但是有他在一日的朝廷,不能出现第二个声音,这是他的霸道,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
哪怕那个是天子。
又或者,那个人是他最器重,也是最依仗的王佐之才,一手执掌中原政务,为他撑住大军后勤,稳住后院的王佐之才荀文若。
都不行。
一旦有,那么这种人,早晚要在他的面前消失的。
……
这场谈话,不欢而散。
荀彧离开之后,曹操坐在了大堂之中,双手放在火盆上轻轻的烤着,思绪却飘动了很远很远。
不管他对荀彧有了多少芥蒂,在如今的情况之下,他自然是肯定不会动荀彧的。
天下不稳。
荀彧就得活着。
至于天子?
他的嘴角,不经意之间,勾勒起来了一抹冷冽的笑容,是时候,给天子一个教训了,不然他还真不知道,这朝廷,谁说了算。
“来人!”
“在!”
“八百里加急,让夜楼中郎将贾文和立刻回来见孤!”
“诺!”
亲卫领命而去。
大堂静悄悄了,响起了曹操自言自语冷厉如寒冰的声音:“非孤心狠手辣,是你们逼孤的,孤这样做,也是无可奈何也!”
……………………
腊月的时光,过的很快,转眼之间,距离岁末已经没有几日了。
新的一岁,也即将来临。
在这一方乱世之中,每天都有人死,战争的主题曲始终笼罩这这个时代的光阴,在很多人看来,能过的一岁,是一岁。
所以迎新岁,有时候就是庆幸自己又平平安安的活过了这一岁。
渝都城已经开始张灯结彩了。
相对于外面的战乱,渝都反而有一种和平盛世的感觉,毕竟已经很多年没有出现过战争的渝都,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自然而言就有一种远离乱世的感觉。
岁末和新岁之间的交替,是一种风俗,除旧岁,迎新岁,在很多人看来,这都代表的新的一个人生的开始,只要有能力,庆贺庆贺,那是应该的事情。
无数的孩童们,已经开始穿上的大人给自己裁减的新衣袍,高高兴兴的走上街,在大街小巷,都是洋溢着这一种,热热闹闹的气氛。
相对于百姓,明王宫就显得忙碌很多了,明国大楼左右旁边有两个大型的马槽,是马车停靠的地方,进进出出的马车马匹,显然不少。
一岁之末。
对于明国朝廷而言,将会是一次总结,对于地方而言,也是一次需要禀报的总结。
明国的官,没有这么好做。
正所谓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锅。
牧景提出了一种父母官的信念,还有他那不可一世的执政宣言,已经从上到下,成为一种风格,蔓延在了整个明国疆域之中。
出身,文采等等,已经不再是那些基层官吏最求的。
更多的是政绩的要求。
吏部这个部门,已经开始不断的完善,不仅仅是征辟人员出仕,更多的是对在位官吏,有一种考察的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