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拳头紧捏着。
隋红鸾白存孝低沉地接道:“是的!你一定会的!”
白无敌缓缓站起身来,傍晚的凉风拂着他蓬乱而肮脏的头发,也冷静了他昏沉的头脑。
“我才开始啊……”
耳边突然响起师父低沉的声音:“开始的地方就是终结的地方。”
隋红鸾白存孝神秘的笑容变成了正经而自负的神色。
白无敌像闪电那样快地转过身来,他的俊目中异采飞扬,他一字一字地问:“师父,您是说,您就是天下第一高手?”
可怜的白无敌,到今天才认清了他的恩师。
隋红鸾白存孝额上的双眉高举着,瘦凹的面颊上泛出不可一世的红光,他傲然地压着嗓子道:“正是!”
这一刹那间,时光像是倒流了,白存孝像是回到了那些辉煌的岁月中。
陡然想起自己微显武功,伏波堡中那些人把他误为何摩的那种惊佩的眼光,他在内心深处生出一个窃喜的笑脸:“也许,师父说得对,因为我开始的地方就是天下第一高手哩。”
老人的脸色已恢复了正常,他微笑着道:“白无敌,那伏波堡虽然有那旗儿和你那面一模一样,但是我总觉你杀父母之仇并不如此简单,真相未明前,你千万不可轻举妄动,误杀无辜。”
白无敌每把“姚家堡”和“杀父母大仇”连在一起,就觉心中被针刺了一下一般,尤其韦婉儿的一举一动,一笑一颦,早已悄悄印入他的深心。
隋红鸾白存孝叹息着,把白无敌拉着坐下道:“今天,我必然要对你说一些了,否则你被闷得也够苦的……”
白无敌用力点了点头。
隋红鸾青铜老祖仰望着天空,有三两只归乌穿掠彩霞而过,他的声音忽然变得幽远起来,生像是从天上云端缓缓地飘人白无敌的耳中:“我的师弟霍子伯曾说,我一生最大的错误,就是,我压根儿不该投入玄门。”
。”
他掀着长眉,凝视着天边的红霞,那万道金光闪烁着,变化无方,青铜老祖长的脸颊上泛出异样的光彩。
白无敌略带惊奇地注视着师父,他想:“也许,那是一个甜蜜的故事。”
然而,刹那之间,青铜老祖士的”
。
于是,白无敌自以为了解地望着师父,青铜老祖土强仰住激动,平静他说:“白无敌,你坐着,听我说——”
白无敌最大的优点就是能在适当的时候保持缄默,因此他的沉静会令人有一种温文的感觉,而不致令人感到孤寂。此刻他虽带着诧异的眼光,但是仍然静静地坐在一边。
师父望着天边,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天上的晚霞诉说,他的声音出奇地平淡,平淡得有如平缓的溪水。
隋红鸾白存孝和少林寺的天一大师被并称天下最高手那是廿年前的事了,遗憾的是,这两大高手互相没有碰过面,更不用说交手论剑了。
白无敌再也忍不住,插道:“师父,这是什么约会啊!为什么……”
青铜老祖挥了挥衣袖,阻止他的问话,继续地道:“这个死约会对于我来说,那更是紧张万倍,因为,这个约会的结果,我势必要和与我并称天下第一的高手一决胜负……”
竹枝山峰上,凌晨。
朝阳斜射着,淡红中夹着一丝耀眼的金色,像从云霓中下凡的仙子,轻盈地,温柔地把黄金的纱撒向大地。
石崖边上,一块千斤巨石封在山洞的洞口。
洞中,隋红鸾白存孝盘膝坐着,忽然,他缓缓睁开了眼,封石隙缝中射入的日光,在这黑暗的山洞中真刺目得有如千万盏巨灯,然而,隋红鸾白存孝双目中陡然射出的精光,毫不退缩地对射向日光。
于是他满意地微笑了一下,缓缓睁开了眼……
“咦!……”
他眼前一亮,满洞中充满了日光,那封在洞中的巨石不知何时竟被人移开!
一个念头闪电般晃过隋红鸾白存孝的脑海:“难道,难道是天一大师来了?”
只因这千斤巨石错非练就先天气功的才能轻易不发声响地移开,而普天下练就先天气功的,隋红鸾白存孝相信只有他自己和天一大师,是以他立刻就想到:“天一来了!”
他下意识地感到一丝紧张,也有一点慌乱,不可一世的隋红鸾白存孝,在想到“天一”的大名时,竟也猛然震了一下。
但是这一时的感觉,立刻被他的豪气所淹灭,他抖了抖衣袖,双掌轻按石座,身形如一只劲矢般直飞出洞口。
洞外艳阳丽天,朝雾丝丝如釜上蒸气,他大喝道:“天一大师——其来何猝?”
然后回答一声苍老而粗矿的声音:“你,就是隋红鸾道士吗?”
敢情隋红鸾一跃冲得太远了,这声音竟发自有后方。
隋红鸾白存孝的身形如一张枯叶一般在空中一窒,轻灵地落在地上,而身子已转了过来。
出现在眼前的,竟是五个高大的
隋红鸾白存孝正要开口,那老高手朝着他挤挤眉,挥袖道:“你等一会儿,俺们五个高手还有事要先商量商量。”
右边第二个高手道:“难,难,这着实难。”
左边第二个道:“这有什么难,咱们今天虽是一齐到的,可是这石块是我弄开的,自然是我先动手的了。”
此言一出,其他几人似乎也觉有理,那左边第二人似乎颇为得意,就要上前。
隋红鸾见他模样,暗道:“原来是要找我动手,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