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让陈宇煊不禁松开了手,突然有一种从心底里生出的惧怕,这种惧怕来自他儿时的一段回忆。陈宇煊生平没怕过多少人,但倒是对自己的亲爹,倒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恐惧。陈武帝,陈国曾经最为骁勇善战的一位皇帝。陈宇煊年幼的时候,曾有一次顽劣,闯入了皇城的禁卫军大营中。这是武帝最喜欢呆着的地方。
因为误闯了营地,几名禁卫军不慎从马上,为了让这小皇子不受伤,都从马上掉了下来。武帝大怒,“你来做什么!”
“父,父皇……”被突然这么严肃的表情吓到,陈宇煊第一次觉得面前的人,不是自己的爹,而是真正的统治者。
从那以后,陈宇煊的母妃虽不被打入冷宫,但也没有再进入过清和殿,也没有再见到过陈武帝。
那种感觉又来了,在她的身上!陈宇煊知道白风不同于常人,但却也是自己心爱的侄女。但现在可能再也无法,把她当作还是当年那个抱在怀里的孩子!陈宇煊松开了手,让白风去照顾赵渚,看着她如今的样子。她究竟像谁呢?
赵渚听着外面有些声响,最后还是只有白风一人进来。
“陛下,方才发生了什么事?”
白风看着他身上的伤,皱了皱眉,太重了。她说道,“没事。怎么醒了不找人通知朕。”白风的语气很轻,轻得觉得就可以很容易地睡过去。
赵渚说道,“我知道现在陛下一定国事很多。不必为了臣,两头跑。”
“你不一样。”
赵渚的心一怔,就像是自己做梦,没醒,已经多久。五年多了吧,听到她再说这么入骨的话。“陛下,你……都想起来了?”
只见她点了点头,是什么时候想起来的。只有她自己知道。在她的眼睛被遮住的时候,听到耳边的人无力,且极有安全感地对她说话的时候。她想起来了。
她并不是全都想起来了。她想起的,是和眼前的这个人,曾经约定过的事。“并不是的有的事。但,但想起来,我曾答应过你的事。”
这番话,让一个近三十岁的男人,眼眶红了大半。“想起了,哪件事?”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似乎在很努力克制自己的激动,克制自己的心情。
她想起来了!赵渚趟在床上,想撑起身子,可是感到肩膀传来的疼痛。“嘶……”
“别动。”
白风又把他轻轻按回了床上,帮他掖好被子,“乖乖躺好。”
近乎痴迷的眼神看着白风,“陛下,你还是先放开。被人看见,是有些不太好。”但说归说,他十分享受这样的待遇。“陛,陛下……”
没想到白风越来越靠近自己,快贴上了赵渚的脸,下意识赵渚闭上了眼睛。却没有得到想要的,只听白风说起,“没人的时候,可以不要叫我陛下。”
“嗯?”
白风抬了眉,“你忘了你在昏迷的时候,叫我什么?”
这样耳边的热气让赵渚不由整个头皮都发麻,谁会知道昏迷的时候说了些什么!不对,难道是……赵渚的脸越来越红,白风轻轻笑着说道,“怎么,赵大公子的记性这么差?”
是这五年里,赵渚幻想过所有和白风的日子,一个日出而作,另一个纺纱织布,相夫教子,过着普通的生活。他脱口而出,“风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