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风当机翻过右手,握住刀背,顺势抢过刀。不顾及左肩的疼痛,左肘顶住一人,右手向左后插去,再拔出。
这是她第一次杀人!
其他九人见白风居然还有反抗之力,低估了这少女的力量,但是他们是死侍,没有同情之心。
“上!”
白风起刀,挡住前面三人之剑,却顾不及身后三人。
“呃。”白风闷哼一声。
背后火辣辣得疼,但是剑没刺进去,只是划在背后三刀。“啊!”白风挡开前面刀剑,一个转身,举刀向身后的人砍去。
可是刀还没落下,又来了三人,划破了她的左右双臂。
这是要死了是吗?
死在辽国?
我的刀,好像已经抬不起来了。
白风的眼神渐渐失去了神色,直到她无力地跪倒在地上,雨水与血水混为一地。
黑衣人见白风没有了反应,一人上前试了鼻息。但他手刚上前凑到鼻子旁边,令所有人都没料到,白风睁开了眼。
反手起刀,一剑封喉!
可是,这是她的最后一击。
“郡主!”梧桐胸口莫名憋着慌,突如其来的不祥之感,令他眉头一紧,俊俏的脸庞变得突然严肃。
见大雨滂沱,白风尚未归来,梧桐便出来寻人。
如以往的一般的鸡首坡,还是那个他教她练剑的地方……
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寻到的,居然是……
梧桐以迅雷之势,就在那黑衣人要下最后一手之时,以石子击开了刀,黑衣人来不及反应,却只见那人已经到了眼前,以手为刀截过了剑,没有任何犹豫,剑指,头下!
手段极其凶残!
剑剑击中要害。
八人,无一生还!
雨中,梧桐抱起白风,直奔郡主府去。
“赵伯,安顺,快拿止血药!快去叫大夫!来人啊!快去叫大夫,止血药!快拿止血药!”
“这是怎么了!郡主,郡主怎么受这么重的伤!”
“药,药!我去拿药!”
“还有大夫,我去请大夫!”
大雨中,郡主府里上下乱做一锅粥!
梧桐拿出一包又一包被血浸湿了的纱布,“血,怎么就止不住,快,再拿!”
安顺吓得,“好,好,大夫来了吗!”
白风虽然躲了致命伤,但是大大小小的伤加起来总有十余处,刀刀深入皮肉,血就像温泉一样,滚滚地流,十团纱布堵都堵不住。
“再拿!”
梧桐吼一声,安顺又赶紧接上一包纱布。
直到上京最好的大夫来了,梧桐也定坐在床边,用手堵着十几道伤口,堵上了这边,那边的血又开始涌出。
“梧桐,梧桐,大夫来了。”赵伯劝着。
这才不甘心地起了身,大夫看了伤口,“各位闲杂人等就请先出去,人手太多,反而不好。”
赵伯摇了摇,“都出去吧。梧桐,梧桐,出去了。”
“不,我陪在这里。”
两个时辰过去了,门外的人都焦躁地,连伙房的人都没心思做饭,“郡主,郡主真……万一郡主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呜”安顺坐在台阶上,念叨了一下午,哭得眼睛都肿了。
雨还在下,使人的心静更加不安。
又过了一个时辰,房间里仍然没有动静。
再一个时辰。
房门突然被拉开,“快,快拿主子的牌子,去宫里求太子,请御医!”大家都看到梧桐的双眼已经通红,额头的汗水还不停往下流,四个时辰,只勉强止住白风的血。
大夫比梧桐更惨,双手已经开始发颤。他把白风从鬼门关拉回了半只脚,还有大半边仍在鬼门关中。
安顺得令,立马进了宫去。
白风嘴里含着参片,鼻尖微弱渐无的气息,“主子,再撑着,御医要来了,要撑着。”梧桐的声音显得无力,她还有事没有做,她还背负着谁的心愿,还未达成。
时间过得很慢,大家都不知道几许,太子同三名太医一起到了郡主府中。“陈太医,快,快进去看!”太子也不重礼节,直接略过众人,进了大厅。
“白郡主在我大辽出的事,我辽国必然将找出真凶。”
赵伯等跪在地上,“谢太子。”
梧桐直接被三位太医赶出房间,也直接进了大厅里。“白郡主伤势如何?”
“太医们说,要先能撑过今晚。”梧桐声音沙哑着,平日里大家都见他嬉皮笑脸,从未见过他这般丧气。
耶律青一掌拍在案上,“天妒!”
“郡主如何受的伤!为何没有保护郡主!一个十来岁的姑娘,你们怎能放心她人在如此雨天出门!”
轻声哼笑了一下,梧桐回道,“上京的戒备,真是如同儿戏。”
“你是……”,“白郡主受刺,我大辽定然是有过失。加上白郡主与我有馈赠之恩,本殿自己查。”耶律青抬眼看梧桐,他想起与此人在宫中见过一面。
“最好是查得出来。”梧桐冷笑着。
一名太医跑着进来,扑通跪在了地上,“太,太子。白郡主,没了。”
梧桐抓着那太子的领,“你给我再说一遍!”
“白郡主原就失血过多,虽不伤及要害,却出血量实在大多。虽然那大夫吊着郡主的一口气,可是早已无力回天。”
“骗人!骗子!”一脚踹在了太子的胸前,夺门而去,众人还不及反应,已经消失。
耶律青睁开了眼,天妒啊。
房中,两名太医已站在了床边,梧桐见床上的人,“你们站着作什么!还不救人!快啊!”不会的,不会的,她才十五岁!她还没来得及过中秋,没来得及回朝,还没来得及……
郡主府从未想过府中会有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