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男朋友?”原野皱了皱眉,有些不明白郭尚北为什么会这么问。
“换个说法,你知道男朋友是用来干嘛的吗?”郭尚北循循善诱问道。
“难道不是用来谈恋爱的吗?”原野不确定地说。
“谈恋爱意味着什么?“郭尚北见原野没懂,进一步追问道。
“意味着……”原野有些狐疑,他不会是又在套她的话吧?可她的心意也从来没有隐藏过啊。
不过,既然他这么喜欢听,虽然她总感觉有些难为情,但也不是不能克服一下。
“喜欢。”原野小声说。
“啊?”郭尚北的心跳漏了一拍。
这么惊讶?原来不是在套话,这下尴尬了。原野只想找个地洞转进去,于是不自觉地往被子里缩了缩——没有地洞,被子洞也行吧。
可是在眼睛被彻底蒙住之前,她突然意识到,这么说一点毛病都没有啊!
原野的头冒了出来,理直气壮地,完整地说了一遍:“谈恋爱就是意味着喜欢。”
话音刚落,不到一秒,郭尚北猛然俯身而下,撑着胳膊,整张脸悬在了原野眼前:“你知道喜欢又意味着什么吗?”
“嗯?”原野的声音有些颤抖,她好像没懂,又好像懂了。
果然,这个不解风情的女人!她不会以为喜欢就只是单纯地牵牵小手,亲亲小嘴,外加聊个天,吃个饭吧?
那她可真是一点都不了解男人,更不了解他郭尚北。男人只分两种,直白的流氓,和有策略的流氓。
郭尚北突然意识到,面对一个在荒野里独行多年的流浪女,他只有一个选择,做个直白的流氓。
“原原,喜欢可不是你在床上躺着,我在边上守着。依照我如今对你的迷恋程度,总有一天,我跟你,会睡在同一张床上。而且……”他故意停了下来,眼见着原野的睫毛颤了颤,他的头又低了两分,在原野的耳边轻语道:“不把你拐上床,我怎么甘心?怎么安心?”
原野整个人已经石化了,两手死死的抓着被子,一动不动。
好一会,她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你……你……你……”
郭尚北的头又抬了两公分,注视着原野的眼睛轻声问:“我这样,你不能接受?”
“不……不……是……是……”原野像个短路的机器人,挣扎着发出声音,可语言中枢已经罢工,不予配合。
“到底是‘不’,还是‘是’?”郭尚北的语气又强势又撩人,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只要原野说不,他只能乖乖退开,继续扮演君子。
原野从刚刚到现在,大气都没敢出,再这样下去,她真的要窒息了!她猛地推了郭尚北一把。不但没能推开他,反而令他支撑不稳,“噗咚”一声,整个人瓷实地压在了她身上。
原野懵了……明明要推开,为什么反而更近了?
郭尚北也懵了……这算是梦想成真吗?全靠意念?
原野知道现在这副模样,怪不了郭尚北,但见他一直不动,心里渐渐开始不安了。这时,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床、男人与夜,组合在一起,等于危险。便哀求道:“你先起来好不好?”
而郭尚北,他怎么可能一动不动?他正在偷偷默默地蹬鞋子!
事实上,他从原野的脸上看到了迟疑和动摇,原野一贯排斥激进的肢体接触,可今天,她的意志似乎没那么坚定。原野显然完全没料到他会出现在医院,她咋见到他是的表情在郭尚北的脑海里再次闪过,虽然短暂,但那确确实实是克制不住的惊喜和一闪而过的泪光。
可她硬撑到这个地步,都只流露了短暂而微弱的脆弱,这样的机会还会再有吗?如果这样的几乎都不能有所突破,还会有更好的机会吗?
他真的不打算做什么,只想赖到同床共枕、盖着被子纯聊天的亲密度。
先起来好不好?当然不好!
与此同时,郭尚北的鞋终于蹬掉了一只,“咚”地一声回荡在寂静的病房里,好不突兀!
“什么东西掉了?”原野惊了一下。
郭尚北的头一直埋在原野肩上,他明显感觉原野被吓了一跳后,身体的僵硬程度减轻了不少,没想这突兀又尴尬的声音,竟然转移了原野的注意力,郭尚北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了。
“是我的东西掉了。”郭尚北终于舍得抬起头了,“不过,你先别管那个。”
“嗯?”原野觉得他的话有些怪异,但她很快抛开了这个问题,眼神逐渐坚定,抢在郭尚北开口之前道:“你先起来,我不喜欢你这样。”
好了,不用纠结了,他该哭。他早该想到,僵硬减轻便等于重新掌握思考能力。
“哦……”郭尚北神色恹恹地起身了,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可惜。
还没站稳,就听到了一阵敲门声。原野这次身手极其敏捷,毫不犹豫地把自己整个儿地蒙到了被子里;郭尚北倒还算淡定,只是,这鞋子怎么突然变得滑不溜秋了?
不对啊,她又没做贼,干嘛这么心虚?越心虚越显得可疑吧?而且来人肯定是褚大夫,事关悦悦,她这么躲着也不太合适吧?原野犹豫了一下,慢慢地又探出了头来。
正好郭尚北也抬起了头,两人四目相接,都读懂了对方眼里的意思:我们本来就什么都没做。
这时敲门声再次传来,郭尚北赶紧应了一声:“请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