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事和生意伙伴也都更加现实,有利可图就行,根本不在乎你的面貌。这种现实,让他更容易看清楚一个人的内心想法,也更有自信跟他们打交道,最让他舒爽的是,走上高位后,大部分人都要看自己的脸色行事。
手指传来灼痛,低头看到香烟已经燃尽,将烟头按灭,丢进沙发出的烟灰缸内,顺势坐在沙发上,不由自主的又想到了很多画面。
连续的相亲失败,亲戚谋利不成翻脸。
自己这前半生,一部电影演的完吗?
一系列的遭遇,养成了现在的孤僻,有时候还会有些极端偏执的性格。他不曾后悔,也不羡慕别人。特别是看到那些表面光鲜靓丽的人,在自己面前苦苦哀求,心脏裹着的坚硬外壳从不曾松动,甚至还有一丝发自内心的笑意。
起身,返回办公桌。
坐下,继续工作。
桌子上的报告,每一份都在讲述市场的火热,行情价格的上涨喜讯。可在他看来,这就是一张张的催命符,只不过,需要自己亲自动手激活它们,才能达到收割的效果。
……
苗苗从小生活在城市里,从未亲眼见过杀猪,今天算是第一次。
在她的要求下,从第一道工序开始,把整个屠宰流程参观了一遍。确实如她所言,她有一颗大心脏,血呼啦次的场面没有吓到她,反而让她变得兴奋。每一道工序她都看得无比认真仔细,如果不是女儿身,别人都要怀疑她是在偷师学艺了。
王泉他们还要巡视下一个场子,喊了几遍才把她从车间里喊出来。
化妆品隐隐散发的香水味和屠宰场特有的臭味结合,让张淑面色难堪,稍微躲远两步,看她的眼神也变了。
“你瞅瞅你,不就是有些味道嘛,至于这样吗?你这种表情,让工人看到了会怎么想?”苗苗不以为耻,反倒教训起张舒来。
王泉疑惑的看着张舒,以前也来过车间啊,没见她这么厌恶啊。
“你咋了这是?要是不舒服,你们就先回酒店。”
张舒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王泉犹豫了一下,想说些什么,最终没有说出来,继续巡视场子。
……
“这龟儿子,又变卦了。”
陈福林气恼的把手机丢在桌子上,脸色很是难看,今天下午好容易联系上一个愿意出货的老板,谈价就消耗了大半个小时,终于有了松动的迹象,那老板却临时有事,搁置了。
等晚上吃完饭,再跟老板谈,却被告知,涨价了。
强忍着心里的憋屈,又是一番拉锯战,终于敲定价格,这边还没把订金转过去,冻品群又传来新一轮的涨价通知,这下好了,又特么变卦了。
旁边坐着的陈大斌也是脸色不愉,他也遇到了同样的情况,狠狠抽烟,吐出烟雾后,这才狠狠说道:“这样下去,用不了两天,价格就会达到新一轮的高峰,甚至有可能比上个月的最高峰都要高。”
“那咋办?现在都在积极备货,谁也不甘落人后,要不是这些抢货的人太积极,价格能这么涨吗?”
陈福林痛恨别人的时候,已然忘了,他自己也是抢货大军中的一员。
“老汉,你不是说昨天王泉给你打电话了,五千头的副产品也不少了。”
陈大斌苦笑摇头,喝了一口茶水后说道:“王泉昨天说三天后,照这种涨价速度,等他有货,价格绝对涨到了顶峰,对咱们来讲,还有意义吗?”
陈福林沉默,过了一会儿,突然摇头,否定道:“王泉就喜欢留一手,说话肯定不会说的太满,他说三天后有货,很有可能现在就有,他那么多老客户,总不能断货吧?”
“你看,他都退出云省了,还能从云省搞到货,他的能量之大,根本不是咱们看到的那样。”
陈大斌似乎有些心动,“要不,你去找他问问?”
“我就是这么想的,前几天我去中原的时候就见过了,他手里的场子都是真正意义的大型屠宰场,就算是这几天屠宰量不高,也绝对不是别人能比的,我就缠着他,让他把货卖给咱们。”
“行,你收拾收拾,明天一早就过去。”
陈大斌一锤定音,又是叮嘱道:“记住,只要能把货搞到手,价格不是很离谱就行。实在不行,先把钱给他,算是订货。”
……
深夜,宋鹏飞终于看完了所有的报告。
形势一片大好,行情一直在涨,抢货的人也很积极,完全是按照自己预期的方向发展,堪称完美。
就这,还只是下午下班时的汇报,距离现在又过去了几个小时,应该还在涨吧?
将所有的报告收拾整齐,放在办公桌的右侧,又把左侧的垃圾收拾好,装进袋子里,宋鹏飞没有急于离开办公室,掏出电话,没有翻看通讯录,凭借记忆按出号码,随后拨通。
“宋部长,还没休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