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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瓜上前拉住葫芦道:“你先等等,把话说清楚。”
葫芦冷眼看着他道:“有什么不明白的,我要离开这里另谋高就去了。你这榆木脑袋问那么多干嘛?!”
“你不能,”冬瓜急得脸都红了:“你不能走!公爷可没让你走!你给我留下!”
“我又不是卖给这府里了,”葫芦冷笑着打开他的手:“别忘了十几年前公爷就把卖身契还给我了,我可是自由身。再说了,公爷也犯不上拦我,如今府里的下人上百,不差我一个。”
“那也不成!”冬瓜死活抓住葫芦的手说:“你走了我怎么办?”
葫芦本来已经转身走了,听了他的话站住脚,转过身来说道:“能怎么办?自然是好好侍奉公爷和夫人,让夫人做主许个好姑娘给你,成家生子,长命百岁!”
“那你得告诉我你要去哪儿?公爷问起我也好回话,”冬瓜又说:“这么一把火似的,让人怎么受得了?!”
“傻子,别哭了,”葫芦嫌弃地看着冬瓜一脸的鼻涕眼泪:“快擦擦!”
“那你能不能别走,”冬瓜哭得更大声了:“咱们一起长这么大,你不能丢下我说走就走!”
葫芦抬起手,轻轻拍了拍冬瓜的脸:“你要是真把我当兄弟,记得将来让你的儿子认我做干爹!”说完不顾冬瓜的拉扯,头也不回地去了。
卫宜宁正在给钟野收拾行装,这件事她不许任何人代劳,钟野在一旁看着,心中百转千回。
冬瓜哭着进来,手里托着葫芦给他的包袱,向钟野和卫宜宁说道:“公爷、夫人,葫芦走了,让我把这个交给你们。”
“他去哪里了?你怎么哭成这个样子?”钟野奇怪地问道。
“葫芦走了,说再也不回来了。”冬瓜抹着眼泪说:“他不肯向公爷和夫人辞行,我也没能留住他。”
钟野听了急忙翻身出来,可是到门外一看已经没有了葫芦的踪影。
卫宜宁打开葫芦留下的包裹,里面是各样婴儿的小衣服。细致精巧到了惊人的地步,还分了男女。
“葫芦是安心要走,没必要强留了。”钟野回来,多少有些神伤。但他清楚葫芦的性情,知道该放手时须放手。
天阴着,让人倍觉压抑。
卫宜宁将钟野的衣物按四时分好,一叠叠装进箱子里去,生怕有所遗漏。
虽然两人都没谈及,可彼此心里清楚,此一别,只怕要经年不见。
当初钟野平定袁石川之乱只用了两个月的时间,但卫宜宁知道,和突厥作战绝不会短时间就结束。这将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
当年汉武帝时期国力那等强盛,也还是用了二十几年的时间才彻底将匈奴驱逐出去。
如今突厥兵强马壮,大周则内亏外损。如今战事一起,说不定还会导致内乱。
所谓祸起一朝,积变有素。
钟野就算是天纵奇才,没有个五年八年,只怕也难平息此乱。
此时已有几家亲友过来,彼此见了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说保重而已。
到了午后,钟野又去军营点兵,直到掌灯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