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踏踏”,殊迁跑远了。
“却只怕是生死离别。”
大师和殊勿齐齐将这句话说出口,齐齐一声长叹,看着天上尚未正圆的明月,没了声音。
……
“爸妈,我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酒店的那两个人明天中午也要走了,他们帮我报了仇,你帮我去送送他们吧。”
“儿子!”
“呼!”
薛警官和薛夫人一块儿地喊着儿子,然后一块儿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清风一阵拂开了纱窗,月光从这缝隙钻了进来,投下一地的银白。
两人相视一眼,长叹一声,薛警官往后挪了挪靠在了床头,而薛夫人则有气无力地直直倒在了床上。
“我算是知道这好梦是什么意思了。”薛夫人躺在床上,气呼呼的。那天丹歌在薛警官薛夫人临走时祝了一句:“做个好梦”,这会儿薛夫人就见识到这好梦了,正是这两夜来和儿子在梦中重逢,“不见着还好,见着了才感叹他如果活着,就会和梦里一样,那么活蹦乱跳的。
“梦里面高兴一阵子,梦醒的时候反而更舍不得了,人死不能复生,这两夜的梦,让我白白多了一些妄想,他能复活该有多好啊!”她说着说着,眼泪顺着眼角啪嗒啪嗒地就滴落在枕头上。
薛警官摇了摇头,“往后你就算梦里,也见不着他了。这是那两位大师的神仙手段……”
“那他们能复活咱儿子吗?倾家荡产都行!”薛夫人忽而坐起来,满目希冀地看着薛警官。
薛警官没有答话,捏了一根烟在手中点着,猛得一吸,足足吸了这烟半根有余,然后长长地吐了一口。
薛夫人一摇薛警官,“你说话呀!”
“问问吧。”薛警官把烟杵在烟灰缸里,烟没有完全的灭掉,尚有一点在发亮,一如这两人的期盼,还不曾全然泯灭。
“呼。”
一阵清风起,把那点光亮也吹熄了。月光投在地板上的那片银白里,有极淡的薄影,一个近乎透明的身体循着月光,从屋内钻了出去。
在屋外,一只全身黑色的猫已经在等候了。
“唉。”清冷的叹息,“你想复活吗?”
“不想了。”那薄影正是死去的薛警官的儿子薛缙。
“为什么?”
“不知道,但不想了。”
黑猫深深地看一眼薛缙,“你懂事了,但太迟了。”黑猫尾部引入一根丝绦,系在小薛的左手手腕处,“走吧。”
“嗯。”小薛任由黑白拖着,而他的双目,未曾离开过那扇窗。
一滴清泪飘然而出,摇曳在明月下,清风中。
“哒。”
滴落在玻璃上的声音,这声音极小,但立刻惊醒了尚在沉睡的丹歌子规。两人都望去,窗外站着一只玄猫。
玄猫道:“薛缙魂归地府,不能死而复生了。”它说完,一个纵身,消失了踪迹。
丹歌扭头看着子规,他睡眼朦胧的,“啥意思?”
子规打了声哈欠,道:“有人想让你复活薛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