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音有些不知所措,就此望向了天子,天子的眼神还是怂恿着她。新的问题摆在她的面前了,她该听谁的?这其后关系到情报组织内部权力认可,反应着权力真正的归属,而最终会影响到天子的去留,天子命格之人,只在人上,不甘人下。
苏音眯着眼,暗道:“或许我该继续坚持听从天子的计划,便是只为了留住天子也好。”
而幸好,意识到如此情形的人,除了苏音,还有子规。子规悄然从天子的身后蒙住了天子的眼,一下子把天子拽到了他和丹歌的中间,而后迅速发声:“苏音葛孑,你们去吧,我们就在这里等你们。”
“好!”苏音庆幸着应道。
“怎么?”天子已经强力地扒开了丹歌子规的手,左右瞪着两人,目中满是愤懑,他的国,这些人还是凭着威望掺和进来了,而之前他们还信誓旦旦说绝不干涉的。他其实心里想得通一切,但他的命格决定了他不能容人在一边指手画脚。
丹歌子规相视了一眼,他们决心将此次风家之行的一些细节全部向天子交代清楚之后,就再也不参与情报组织的任何事情了。相比于权力,他们更喜欢友谊,而天子除了权力这一块,其他的部分其实都是很好的。
子规收回目光,看向了天子,朝着天子展示了自己的手镯,“你也见识过我这手镯的威力吧。其实是无数骨虫组成,体型微小却破坏力惊人。”
“嗯?”天子的眼睛瞪得更大了,子规这话他听得不顺耳,他仿佛一位君王将面对臣下的暗杀,而这个臣下,还真是得意忘形!
丹歌听着也别扭,连忙解释了一句,“他是说这骨虫无孔不入而且不留痕迹。”
“啊!果然!”天子的手已经摸上了朱批符箓,身中的能量也已经蓄势待发,丹歌的这句话,果然这两人想要用这骨虫暗杀他了!他这陷入君王角色的人,一时竟也怀疑起了自己最为诚挚的朋友。
“什么呀!”子规给了丹歌一个白眼,丹歌话还不如不解释呢,“我意思是说,我已经遣送了几只骨虫,悄悄顺着坑洞内壁的裂隙向下探究元阳真火的来路了。所以你不需大费周章想着折返坑洞,更不需破坏坑洞为自己招来无妄之灾。”
天子闻言在原处一呆,一歪头,“原来是这么回事儿?我还以为……”
“你还以为?”丹歌眯着眼追问道。
“我还以为这骨虫又有了什么新把戏呢……”天子忙打着哈哈,错开了话题,他总不能说他一时被权欲蒙心,以为至交好友对自己生起了杀念吧。
“新把戏?”丹歌歪头想了想,“大概会有吧,毕竟现在它们的能力,都只是娘胎里带出来的。”
“娘胎里……”天子喃喃自语着这几字,渐渐失了神。他忽然有些警觉,这天子命格,除了带给自己人前显贵的如此卑微益处之外,其他的都是祸端。“我只以为摆脱了寄人篱下,或许这天子命格就能顺势发扬,为自己带来益处,如今看来,依然祸患无穷。
“且,因为我沉溺这命格随来的权位,却是忘却了家中因我而卧床不起的双亲。散权……,对,师父交代给我那百十来个散权的龟钮银珠!削弱了我天子威严,我也就不会由着这命格暗暗摆布了!”
丹歌子规两人当间儿夹着天子,见天子在那里沉思苦想,仿佛下了怎样巨大的决定,他们不知那决定如何,但却惊惶着从天子身上,感触到了决然天子的浩浩威严。他们料定,有些情形要随之改变了。
而很快,风标带着葛孑苏音返回了人群,从葛孑传递的眼神可以看出,苏音并未施展重重幻影。众人于是继续启程,再行过几分后,祭坛已是遥遥在望。不及早先五月初五端午时的月夜火祭,今夜的祭坛,黑洞洞的看不清任何东西,就仿佛一切是被焚尽了。
“正月十五,五月初五,八月十五。嘶……”子规扭头问向风家家主风和,“昨夜就是八月十五,风家应该是有在此祭祀吧?那鳞屑浮空的原因,就又多了这祭祀一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