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和徐璀璀来到了雇主家。
这房子是豪装的大三居,屋内摆设着的崭新欧式家具,足见这家人的良好经济状况。女主人三十七八岁的样子,衣着考究,化着精致的妆容,不过此时正铁青着脸,浑身上下透着阴郁。
男主人比女主人的年纪略大几岁,四十出头的样子,典型的国字脸,西装领带,皮鞋锃亮,应该是要准备出门。不过被家里这档子事儿给耽搁了。
雇主家姓周,眼下家里除了周氏夫妇外,还有美惠家政的李经理,和家政阿姨王月华。
王月华是上一批安置的二十名下岗女工之一,黑黑瘦瘦,不怎么喜欢说话,但干活是把好手,陆远对她有些印象。
此时王月华正独站角落,暗自垂泪。
显然,现场似乎刚经历过一场激烈的争执,气氛有些紧张,也有些尴尬。
美惠家政的李经理第一时间向周氏夫妇介绍了陆远。男主人还好,和气地点了点头算是回应,而女主人,完全是没反应,别过头去,根本不理会陆远。
陆远耸耸肩,爱谁谁,无所谓。他跟徐璀璀走到王月华阿姨边上,安抚了她几句,毕竟他们是王月华的娘家人。下岗了另谋生路已经不容易,如果他们娘家一进来连句暖心的话都没有,那得多寒心呐。
随后,他问王月华道:“王阿姨,具体是怎么一回事,你自己能不能跟我说说?”
按着李经理的介绍,王月华接的钟点活儿是每天下午到周姓雇主家打扫卫生,然后煮一餐晚饭,再行离去的。
要说王月华偷雇主家的东西,陆远是坚决不信的。先不说三棉人的骨气和人品根本不会干这种事,就说是作案的时间上,也不允许她偷东西啊。王月华阿姨这么蔫了吧唧的性格,敢在这个这种主人在家的情况下偷东西?
所以他要听一听王月华自己怎么说。
王月华止住了抽噎,低声说道:“小陆,他们冤枉我偷东西。可我真的没有呀。我今天跟平常一样,还是两点钟过来的,老板娘在家给我开的门,后来她就出门了。我一个人打扫完卫生之后,准备洗菜做饭。结果,老板娘回来之后,就突然说她的金项链丢了。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月华阿姨,平时你搞卫生的时候,也经常是一个人吗?还是说只有今天,你是一个人在的。”陆远问。
“平时也是经常一个人的。”王月华道。
“哼。还这么多废话吗?上礼拜,我把那条项链拿回来的时候,被她看到了呀,当时我就觉得她眼神不对。”女主人的嗓门又高又尖,情绪很激动,一口认定就是王月华拿了她的项链。
“嗯……周太太是吧?”
陆远抬眼皮看了一眼女主人,说实话,他不喜欢这位周太太颐指气使的空气,一张嘴说话就觉得自己牛逼,牛逼什么啊?不就家里趁了俩钱,请得起家政吗?
所以顺带着,陆远说话的口气也有些刚硬起来,说道,“周太太,话也不要说得那么绝对。都说捉贼捉赃,照刚才月华阿姨说的意思,你并没有亲眼看见她偷了你的金项链,是吧?”
周太太一愣,没想到这个新来的年轻人这么耿,但她咄咄逼人的口气并没有削减半分:“我没亲眼看见她偷,她就没偷了吗?家里除了她,也没有外人,难道我的金项链还会自己长腿跑了吗?好笑嘞!”
“喂,你这女人好不讲道理,”徐璀璀对她的霸道和蛮不讲理实在是看不过去了,直言道,“就因为月华阿姨是外人,你没有证据还要一口断定是她偷。那是不是你家一会儿什么东西没了,也断定是我们几个外人偷得呀?你这简直就是胡搅蛮缠!”
“哟呵,你这小丫头还敢说我胡搅蛮缠?我项链被偷了,你说我胡搅蛮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