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国王闻言大惊失色,捋了捋胡须道:“你果真就是那只传说中的猫,所有猫的敌人,老鼠的同谋,我们早就等着你了,没有想到你来得这么快这么潇洒你还这么年轻,竟然是个雌儿。不简单,不简单。”蛮威严的样子,符合猫王的身份。突然间打了一个哈欠,一脸的老态龙钟:“大槐国是何时灭的,就在昨日晚间吗?我们好多猫都听到了大槐国的动静。”
玉儿冷笑道:“净说些没用的,听到了动静怎么不赶过去驰援?赖在家里像甚么样子?我最瞧不起你们这些猫,一国一国的都灭了,还是一盘散沙。”
猫国王一点儿也不生气,好言好语地道:“大仙啊,你是不知道呀,天底下猫国何止千百万家,便是被你灭掉一万家,那也只是个小概率事件,如果联手反抗,第二个灭亡的便是我们啊!一个国家有老猫有小猫,有猫王有猫民,国家灭了大家都得死!还不如一切如常地过我们的日子,你猫大仙来了,那是我们的运气不好。”说完,张开猩红的大嘴打了一个更大的哈欠。
玉儿瞧清楚了,已经掉了好几颗牙齿。
“那么来吧,先从我开始。猫王这个职位早就不适合我了。”猫咪一副无所谓的表情道。
玉儿很瞧不起这些不求上进的猫们,每一次她都会告诉即将国灭的所有猫,东去1000里有一个神奇的岛,岛上盛产老鼠,吃掉多少便又生出多少,永远也消耗不尽,人称“鼠岛”。但几乎没有猫相信,即使相信他们也懒得去遥远的鼠岛,一个异国他乡。
玉儿突然间对当猫仙失去了兴趣,她瞅了瞅屋下,看见一个熟悉的人领着另一个熟悉的人走上了荷花池上的拱桥,不由得叫道:“喵呜,喵呜,我在这儿,我在这儿。”跃了下去。
屋脊上的猫怔怔地瞅着她,不知道她怎么就走了,难道是自己英姿勃发吓走了她,或者是老态龙钟可怜走了她?反正她走了便是好事,猫王国里的所有猫们又可以晒太阳过日子了。
玉儿跃下去时差了一点,结果掉进了荷花池,但没有关系,她脚尖一点水面,人又窜了起来,越过屋檐,甚至越过了大槐树,几乎窜上了云间。那只猫王还在,但她懒得理会他,像这般不求上进的世间本不少,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这回她落到了荷花池的桥上,慧娘吓得连连后退了好几步,嘴里嚷道:“公主,公主你怎的穿上了裘衣,这可是春末,离穿裘衣的日子还早着哩!”
昆仑奴拉了一把慧娘,摇了摇手,示意她不要再说,自己却嚷道:“原来是公主呀,我还以为是谁呢?公主穿这件皮裘甚是英武逼人,不同凡响,不同凡响。”
玉儿得意地撩开裘衣,使了大鹏展翅的招儿跃到空中道:“怎么样,不错嘛?难得的是这裘衣分外的暖和,果真是爪哇国进贡来的精品。”
慧娘不顾昆仑奴对她起劲地使眼色,张口便道:“爪哇国哪里有这么好的裘衣?这裘衣来自北海边的火狐国,这是‘火狐’的皮毛。爪哇国的产出也有一个‘火’字,叫做‘火龙果’,一种甜美多汁的水果。”
玉儿缓缓从空中落下来,慧娘张大着嘴,担心她又落到荷花池里,但她稳稳当当地落到了荷花桥的栏杆之上。
“这明明是火龙果的皮,柔软如被,哪里就成了火狐的皮?世上的火狐都被猫咪抓绝了,剩下的都是‘火鼠’!”玉儿将裘衣脱了下来,迎空挥舞。火红的裘衣映着晚霞,宛如一片流动的云朵。一边“喵呜,喵呜”地叫了个不停。
慧娘还要多嘴,昆仑奴抢先道:“姑娘说有一只猫咪病了,却在哪里?我们替她瞧瞧。”
玉儿指着屋顶道:“就在屋顶。”
昆仑奴笑了笑道:“可那是一只没有病的猫。姑娘再想想,或许我们能救醒她。”
玉儿指着楼上房间道:“就在楼上!”
昆仑奴满脸堆笑地道:“还请姑娘带我们去,我们跟她不熟。”
玉儿披上裘衣,仔细地系好领子上的绳索,在栏杆上跳跃不停:“我去了,你们跟着我。”一跃便上了绣楼。
昆仑奴应了一声“喏”,一跃便也上了绣楼。独留慧娘在楼底下呼唤道:“啊呀,你们这是怎的了,这么飞来飞去的,叫人家怎么跟得上呀!昆仑叔,昆仑叔,你怎么也疯疯癫癫的了?”没奈何,老老实实进到屋内走楼梯上楼。
慧娘上楼后瞧见昆仑奴正在探杨丽华的脉搏,玉儿立在一旁,左摇右晃,不时学一两声猫叫,不得安生。
慧娘伤心道:“原来公主也中了邪,难怪昆仑大叔要我依着她的话说,万不可得罪了她,如果窜到月宫里去了,不就少了一个公主吗?每日里我只好对着月亮思念公主。”想到这里,突然冒出一个主意:“上回公主带回来一根牢什子的透明绳索,叫做‘冰蚕天丝’,说是‘百毒不侵,刀枪不入。’我用菜刀砍了,用火烧了,果然如此。便借它一用如何?”表扬自己道:“果真好个忠仆,想出恁样好主意,先生回来见了也会称赞哩!”
想到了便去做,不一会儿便从偏房里找到了那根放在梳妆台的屉子里的“冰蚕天丝”。
------题外话------
愚笨的人往往忠用,机巧的人往往虚假。用其忠取其巧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