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椒敏”听到风声,全身肌肉紧绷,做好准备挨他这一鞭。
吐伏卢丁大笑道:“正要你如此!此鞭唤作‘游龙戏珠’!”鞭子在空中改变方向,轻轻巧巧朝“椒敏”的胯下击去。
军营里挨鞭的百分之百是男子,所以此鞭唤做“游龙戏珠”,打的正是男子最脆弱的地方。此鞭施行时颇有讲究,力道要小、方位要准、速度要快,一触即离,既不能伤了受鞭者的性命,又要达到让人痛不欲生的极端效果。这才是施鞭刑者不外传的绝学,非10年之功不能学成。
“椒敏”仓促中受了这一鞭,扛不住,倒在地上,身子缩成一团,满地打滚。
椒华心中慌乱,大叫道:“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爰戎情急喊道:“此乃女子,何故施此歹毒手段!苏将军,你快快夺下鞭子,莫再让他打了!”
苏邕摇头道:“没奈何!艾丞相下的军令,怎可违背?”
爰戎求父王爰越道:“父王,您难道就视而不见吗?”两颗眼泪挂在腮上。
爰越早已看不过眼,好言相劝道:“丞相,适可而止,已经教训她了。真挨100鞭必送了性命,就问不出甚么情报了。”
艾木木威胁道:“夸吕可汗下了严令,此番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否则,只怕你们羌人在湟中再无立锥之地。听说昆仑山之南土地辽阔,你们就尽数迁往该地吧!”
爰越低头求告道:“丞相可要替我们做主,听说昆仑山之南水冷草稀,羊瘦牛羸,又有雪灾,屡夺人命。另还有土族,青面獠牙,彪悍野蛮,肆意妄为,不知礼乐,不守诚信。那不是我们能够存活的地方呀!”
艾木木脸上冷霜稍解:“尔等尽有妇人之仁,无男子气度,难成大事也!难怪被唤作羊人。失其故土,那也是上天的旨意!如果还要阻扰我讯问罪人、办理公务,我立马上表,请可汗敕令,驱逐你族!哼!”
“不敢,不敢。”爰越虎着脸道:“戎儿,你退下去,不许再踏入我帐中半步。仆射,你继续审吧!”
“椒敏”从地上爬起来,破口大骂:“无耻之尤,无耻之尤。”
“骂得好!骂得好!军士,还楞着干甚么?才打了3鞭,还有好几十鞭哩!把一鞭一鞭的名目报出来,好让大家知道我吐谷浑据有三河之地实乃当然!嘿嘿,嘿嘿嘿……”艾木木狞笑不止。
吐伏卢丁“喏”了一声,施展平生本事,不管头脸,一鞭一鞭朝椒敏身上抽去。动作娴熟、轻巧,直将“椒敏”视作木偶。他原是吐谷浑汗国一等一的牧马人,自小练就一身使鞭的绝技,艾木木偶然发现了这个人才,拔擢到身边当了丞相府行刑官。
原来吐谷浑极重视养马,牧马人的地位、身价与军中的勇士相当。国中产两类良驹,一为“龙种”,一为“青海骢”。每当冬季来临,青海湖结了厚厚的冰层,马童将良种母马赶到湖中的海心山上,让其与野马交合受孕。在极其艰苦的环境下,体格较弱的母马会倒毙在寒冰之上,只有体格健壮并且受孕良好的母马方能在第二年春天顺利产下马驹。无不体型高大,强健刚毅,扬鬃长鸣,万马皆黯,号称“龙种”。又引波斯高头大马与本地马交合,所产马驹耐力极强,可日行千里而不疲倦,唤作“青海骢”。
饲养“龙种”、“青海骢”的方法,羌人早就掌握,鲜卑人来到三河之地后,将这一技艺发扬光大,使两种良马的产量得到极大提高。鲜卑人引以为自豪,将这一技艺视为自己的发明创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