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丁小手捂住耳朵,再一次大哭起来。
龙显然有些激动,张开嘴,吐出舌头,将白丁卷了起来。
白丁不哭了,又进入懵懂状态。
玉儿不由得从岩石后跳了出来,不敢拔剑,赤手空拳。
龙吃了一惊,鼻孔里发出声音,将舌头缩回嘴里,迅速朝里洞爬去。
玉儿叫苦不迭,后悔不该如此卤莽,现下龙嘴含着白丁,也不知是生是死。想要拔出剑来与龙搏斗,担心白丁尚生;想要向龙摇尾乞怜,怀疑白丁已死,真个是左也不是,右也不是,难煞了英雄。
龙可不顾这些,起劲往洞内爬,像一尾蛇,也像一尾鱼,行动迅捷,早已不见了踪影。
玉儿运起真气,顿时身轻如燕,在石壁上左点一点、右点一点,如一阵风朝龙追去。
过了数里见方的大洞,龙进入了一个又窄又湿又滑的小洞,前方是一道石坎,下面乃万丈深渊。
龙在石坎上停住了。
玉儿在离龙数丈的地方拔出工布宝剑,捻了个诀,乃是斩龙诀。剑上映着一缕火光,火光突然炸开了,整条剑上都燃烧着火焰。
玉儿不为所动,静静地等待着。
火焰稍稍收敛了些,龙的鼻孔里喷出白雾,不停地低哼着,有一丝愤怒,也有无奈。
玉儿用目光与龙交流,将自己的善意、无畏、坚持一并告诉龙。
龙读懂了,剑上的火焰暗下去,最后只剩一道光,在剑身上不停地游走。
玉儿缓缓地将剑尖转向地面,然后将剑收到身边,插入剑鞘,几近无声。
龙低下了头,大嘴张开,长舌头伸出来,轻轻地将白丁放到地上。
白丁浑身上下都是龙的唾液,闭着眼,双手胡乱挥舞。
龙的眼里满是慈祥,将白丁身上的唾液舔舐干净,调转身子。
白丁“哇啦”一声哭了。
龙回头望了望白丁,瞪视着玉儿,昂起头,“呼啦”一声喷出一道巨大的火焰,点亮了整个洞穴。
火焰一眨眼的时间熄灭了,玉儿一时间甚么也看不清楚。待看得清了,地上只剩下哭泣的白丁,龙已经无影无踪。
玉儿朝白丁跑过去,一把抱住他。眼前便是深渊,底下燃烧着地火。深渊的对面一片空旷,没有尽头。
传来一声龙吟,若戛铜盘,经久不息。
白丁在玉儿怀中挣扎,身子扭向神龙消失的地方,嘴里“哇啦哇啦”地乱叫,看来,他已经喜欢上了那个巨大而力量无穷的家伙。
回到外洞,白丁开始哭闹。
他哭得一点也不伤心,但不停不息、不屈不饶,持续了好几个时辰。
最后累了,倒在巢穴里睡着了。睡梦中仍在哭,哭一声抽搐一次。方睡了半个时辰便醒了,又开始哭闹。
玉儿知道他是真饿了。不让他吃饱,但也不能让他饿坏。吃饱了不会哭闹,引不来恶鬼;哭坏了不好向白妮、白美交差。
玉儿不提装满奶水的竹筒,将装着芭蕉糊糊的竹筒提了出来。
白妮奶水本就不多,白戊死后伤心过度,奶水完全断了,白丁这段时间喝的一直都是这种糊糊。
白丁喝了几口糊糊,又开始哭闹。
他喝了几日奶水,再也不愿意喝芭蕉根茎糊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