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道:“你便是这般武断粗卤。我生在蜀中,2、3岁便死了娘,父亲把我送回长安,因此来过汉中,你只道我诓你!”
程铁牛问尉迟观道:“先生,这宇文玉儿以前真的来过这里?”
尉迟观道:“玉儿当然来过此地。玉儿也曾饿过肚子,抢过别人的馒头,当过一地的霸王。”
程铁牛道:“先生又说笑。你说她来过汉中我勉强相信,说她挨过饿我却不相信,当过一地的霸王我更不相信。”
慧冰道:“或许不停话被父母罚,不让她吃饭吧。”
程铁牛道:“对,正是这样。这不是真的挨饿,只有我才真的挨过饿。”
一路走一路聊,不觉天色已晚。远远望见前面又是一个市集,临着一条大河,正是汉江。这个市集叫后柳镇,比之前的市集要大了许多,并且很是富裕,临街百十幛高大瓦房,路上铺着青石板,各色店铺多如牛毛。
望见一家客栈,挂一面幌子,圈一道石墙,开一张朝门,围一进院落,飘一缕酒香。好一家齐整的客栈,比长安城里的客栈不会差。
慧冰提议道:“我们且去投宿,顺便打听灵雀山庄的消息。”
程铁牛高兴道:“好主意,已有数月没在榻上正经睡过,正好睡他一睡。”
玉儿对慧冰道:“我一身都脏了,正好泡个澡换一套衣裳。”
慧冰握着玉儿的手:“与我想到一起去了。”
程铁牛乱嚷道:“洗不洗澡还在其次,最好有酒,我要喝醉。”
这回尉迟观与程铁牛站到了一边:“铁牛倒知晓我的心意。”
说着,便进了院门。正屋是上等的客房,西厢房是二等的客房,东厢房却是酒肆。
玉儿正欲唤人,却见一个瘦瘦高高的小二出来,一见黑炭子程铁牛便张口道:“是从终南山子午谷过来的客商吗?那个粉面的公子哥是不是叫玉儿?”
玉儿忙应道:“我正是玉儿,小二为何认得我与这位小公子?”
小二满脸堆上笑来:“小的哪里认得到!是有认得你们二位的爷交待了,要4间上房,并好酒好菜款待。怕我认错了,再三交待是两位公子,一个黑炭般,一个玉人样,另有两个道长风采非凡,那不就是你们4位吗?”
程铁牛上前几步拍着胸脯道:“我叫程铁牛,那位爷提起过我的名头吗?”
小二老实答道:“只说是个黑炭般的少年,却没有说起名字。”
程铁牛失望道:“我在终南山也是大名鼎鼎的人物,却把我的名字埋汰了!”
玉儿用仄影扇柄敲着程铁牛的头道:“管得了这许多,屋里有酒有肉且去瞧瞧。”
小二自吹自擂道:“我家的酒菜是镇上最好的,连县城里的人家隔三差五也要来吃喝一顿。”便延请4人入屋。
进了最里间的大房,正对着汉水,有游廊通到河边。主位后装着一道屏风,却是巴蜀的刺绣,乃吕布戏貂蝉的故事,惟妙惟肖。
玉儿礼请尉迟观坐到主位。尉迟观让给慧冰。慧冰推辞:“你是一宗之主,当得起这个位子。”没奈何,尉迟观只得坐了。
小二先奉上茶来,却是天下有名的“渠江薄片”,产于雪峰山中,资水之畔,香气四溢,与呼哥专为大逻便求购的大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