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宾主坐下,尉迟观道:“王党正让各位乡亲回去吧,留下来徒添乱耳。”
王党正笔直地站在堂中喊道:“你们走吧,道长说了,捉鬼用不着你们!”喊了几声,无人回应。
王党正正诧异,家丁阿强入禀道:“一干人都自后园角门走了。”
王党正骂道:“真是愚昧!除了我家,再没有一个明白是非的。”
“难道真只有党正一人明白是非吗?”堂后走出一人:“我回来了,谨领王党正之令!”
王党正大喜道:“是我守义兄弟回来了!如此我无忧也。道长,此乃我结拜兄弟王守义,颇会拳脚,又有诸葛之才,江湖上人称‘神机军师’,在川、陕、荆三地交界处名头响亮,是个大大的英雄。邀请各位道长前来捉鬼便是他力主的。”
尉迟观见此人身长八尺,阔脸膛,蓄一把美须,威风凛凛,一表非凡,心中高兴,道:“这位王兄的名头我也听说过,有王兄主持大局,我等无忧也!”
王党正急忙介绍:“这便是我延请的道长,大姓尉迟,人唤尉迟先生。先生乃昆仑山仙道,正好去汉中公干,所谓‘早不如巧’,有了先生,捉鬼之事定成。”
王守义上前行礼,免不了说些客套话,恭维几句。
旁边的慧冰动怒道:“王党正,难道我不是你们延请过来的吗?好像我就没来历,无名头,连这位甚么‘神机军师’也不如……”
王党正赔笑道:“正要介绍女道长。守义,此乃昆仑山来的女道长,常年住在终南山桃花峪,有名的剑仙,法号‘慧冰’的便是。”
王守义只浅揖了揖,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慧冰一拍案几,站了起来:“好不猖狂,我看你实乃鼠辈,浪得虚名。”
王党正急忙向慧冰赔罪道:“我义弟才从南朝回转,一路风尘仆仆,车马劳顿,礼数不甚周全,还望女道长海涵。”
慧冰厉声道:“你也是个不省事的!道长便是道长,偏偏要加个‘女’字,难道女人当不得道长,女人当道长与男人当道长有所不同?我桃花峪中全都是女道,立下的丰功伟绩却少过哪观哪洞之的男人?”
那王守义有万般好,只有一般不好,向来瞧不起女子,偏偏也没听说过桃花峪、玄女宗的名头。只为剑道行事向来低调,不喜张扬,故此江湖中人多不闻其名其事。他见慧冰虽然身材高大,却容貌俏丽,只道她是个无理的泼妇,当下也不与她计较,冷冷地转过身,坐到榻上。
慧冰见他如此傲慢,怒火中烧,一跃而起,从王守义身边掠过,转瞬间已站上庭院里大树。
王守义但觉眼前一个白影掠过,待看清楚时,慧冰已到了树上,单足踩着一根树枝,如大鸟般随着树枝摇摆。
“果真是位仙道。”王守义心中诧异道:“自己有眼无珠,以貌取人,大大不该。”却不知自己遭了慧冰暗算。
一旁程铁牛击掌道:“好个神机军师,原来有毛的,现今褪了毛,倒也年轻了几岁。”
慧娘捂着嘴笑。
尉迟观待要制止,又恐得罪了慧冰,正襟危坐,只当没看见没听见。
王守义见几个人表情怪异,举目环视,并无奇人异事,顺手摸了一把长须,却摸了个空,低眼一瞧,哪还有甚么长须?下巴上光溜溜一片,寸草不生。他顿时明白了,饶是有器量,也不由得又羞又怒,跳将起来,指着慧冰骂道:“好个妖道,却使妖法羞辱于我。断须如断头,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从腰间抽出双股剑朝慧冰扑去。
王守义名头虽响,武艺却甚低微,几个起落扑过去,只好在大树下兜圈。
尉迟观有意收王守义为徒,着急喊道:“冰妹万不可伤他性命。”
程铁牛哈哈大笑:“似你这般手段,哪近得了我师叔祖的身?要打你来打我,我只会蛮干,10回里也许你能赢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