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冰一说,程铁牛不敢再哭,捂住脸“嘿嘿”笑了起来,心中想,以后你们谁说我,我便干嚎,让你们先送了性命。
慧娘揭发:“他又在打歪主意!”
程铁牛连连摇手:“没有,没有……”
尉迟观对二王道:“都是孩子,还请二位不要与他们计较。”
王守义颇有几分羞愧地道:“既然是孩子,我们自然不会计较。”
王党正拍道:“少年英雄,与众不同,佩服,佩服。”
尉迟观问王守义道:“方才听儒生说村里有几户的孩子是买来的,不知是真是假?”
王守义叹气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战乱频乃,百姓流离失所,出卖自己的儿女换取粮食,这是常有的。这几年北方一统,南北也暂无战事,老百姓的日子过得比往年都要好。几年前,天下卖儿卖女的何止千万!”
尉迟观继续问道:“出卖儿女的人家知道孩子要送去给恶鬼摘心剥皮吗?”
王守义老实回答:“有的知道有的不知道,大多数不知道。如果为保住自己儿子的性命花钱买他人的儿子抵数,这还勉强有几分道理,但令人不可忍受的是,村中有几户人家竟然弃了原来的产业以买卖孩子为业,不仅卖给村中人,也卖给外村人。我和党正相劝过,哪里劝得了!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唉,我们这个村子彻底完了。”
王党正义愤填膺地道:“还有假借恶鬼之名去偏远地区强抢儿童的,简直禽兽不如。”
王守义紧握拳头道:“我们俩早就看一些人不顺眼了,想去官府举报,除去此等贼子,怎奈他们勾结官府,坐地分赃,早不分彼此了。我还没去告状,便已经被官府多次刁难,前不久一船山货被扣魏宁县,费了许多功夫,花费了几百缗铜钱方赎出来。”
慧冰惊道:“竟有此事?那黑心的官员是谁?有没有真凭实据?”
王守义咬牙切齿道:“怎么没有?村丁阿成便是那几户人家的头目,只要拿住他,甚么证据都有了。我赎那一船货物起先没有找他,花了钱没有一点效果,后来听人说县的大小官员只听阿成的,没奈何,只得去找阿成,少不了羞辱我一番,要了几倍的花销方把我那一船货物放了。算下来不仅没赚钱,反而亏了100缗。”
王党正伤心道:“我们村向来民风淳朴,自从出了恶鬼,连带的民风都变了,出了阿成这等恶人。”
尉迟观扭头瞅着慧冰道:“玉碟令主,玄女宗向来以惩奸除恶为己任,似这等恶人何不除了?”
慧冰解释:“我宗只除贪官污吏,似此等小人人人得而诛之,何须我玄女宗出手?不知那与恶人勾结的县官姓甚名谁,做了哪些奸事?访得实了,向晓霜尊主申请‘玉牒令’,便可动手。”
王守义请命:“我今日便去访来。江湖上传说有专门替天行道的门派,原来是真的。我不喜经商,只好打抱不平,可惜能力有限,无所作为,如蒙道长收留,即弃了祖传家业投入道长门下,这才是我一辈子追求的大业!”
慧冰笑道:“我宗向来只收女不收男,似你这种半路出家的,更不予考虑。”
王守义叹道:“可怜我一腔热血无处抛洒。”
王党正知道王守义是要顾全慧冰面子,小心问尉迟观道:“这位男道长不知收不收徒?”说“男道长”几个字转头望了一眼慧冰,担心她又会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