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那帮衙役搬来了另一张胡床,在胡床上放上案几,摆上酒菜。
果真好酒菜!红的绿的,肥的瘦的,甜的咸的,酸的香的,各一式两份,共8式16碟。精精致致,比一般酒馆里的要好很多。
玉儿甚喜美食,不由得心花怒放,叫慧娘一起坐到胡床上,便挑三拣四地品尝了起来。尝了几样,果然味道鲜美,却有长安京华楼的风格。
玉儿不由得好奇,问道:“这些菜肴难道是你家府上自做的吗?颇有大家风范。”
马云讨好道:“正是。还合姑娘的意吗?别人都说好,我却不是十分喜欢。”
玉儿继续问道:“这位大厨难道是魏宁本地的吗?”
马云马云戒备地道:“倒也不是。是一位客商携来得,那客商先行了,独将这名厨子与一名小厮留下来。我便收在府中,有客人时做几样小菜,总比县城酒馆里的扼要好一些。”
玉儿沉思道:“原来如此!”又道:“方才我问了,这是你私人的宅子,既然如此,为何在这潮湿腌臜的地方用餐,何不去凉亭里赏景?”
马云赞成道:“小娘子说的是,只为你是我的犯人,便在此地审讯。现如今我与娘子投挈,娘子不仅不是犯人,反倒是我马府的座上宾。”扯着嗓子喊道:“笑得们,将这些东西撤了,凉亭上重新白果宴席。”
一个衙役恭敬道:“打嗝,外面雨大,凉亭上都飘湿了,就去花厅上吃喝吧,暖暖和和,说话做事也放肆。”
“王捕快说得有理,今儿个就依了你,我们都去花厅潇洒。”马云赞道。
慧娘极不愿意,磨磨蹭蹭不肯挪步。
玉儿一手抓住她,手指在她手心写了个“安静”的“安”字。
慧娘极不高兴地回了一个“甚么”的“甚”字。
玉儿又写了一个“证明”的“证”字。
慧娘回了一个“杀头”的“杀”字。
玉儿笑了笑,写了一个“玄女宗”的“玄”字,意识是说杀人的事由玄女宗来做。
慧娘写了一个“哼”字。
玉儿没奈何,写了一个“命令”的“令”字。
慧娘回了一个“好了”的“了”字,将自己的手从玉儿的手中抽出来,反而走到了前面。
花厅是这座宅子最精致的所在。雕梁画栋,窗户上描了金,屋顶上装了藻井。四个角落里张这帷幕。里面另有一间房,安着一张诺大的卧榻,摆放着别致的玩具,装饰着红色的刺绣,果真是富丽堂皇、花里胡哨。
酒过三巡,玉儿道:“马捕头布置这么一间销金窝,想是专为姬太爷准备的吗?”
马云翻着白眼道:“他也来过一次两次。县衙你后门出去,他也有一间屋子,全部用金珠装饰,号称金屋,时常与他几个宠妾逍遥。”
玉儿故作惊讶道:“莫不是学汉武帝刘彻金屋藏娇的故事?”
马云再一次翻着白眼道:“甚么金屋藏娇,却还有这么一个故事吗?”
玉儿道:“你们武将不懂,文臣人人都知道。当年汉武帝一代天骄,却宠爱一个青梅竹马长大的女子‘阿娇’,把她娶到宫中后,专门用金珠装饰了一座宫殿让阿娇住在其中,此典故便唤作金屋藏娇。”
马云笑道:“原来皇帝老人最爱这些。如此说来,我们这也是向皇帝老儿看齐,没甚么不当的了。”
玉儿亦笑道:“人生得意,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马云淫邪地笑道:“原来小娘子是我的知己!如此我非得照那金屋藏娇的故事,藏一两个美女在这屋中,岂不快乐,岂不得意?”
众捕快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