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如此淡漠,钟不负只觉此人薄凉,于是故意笑道:“如此说来,令弟死于我手,那我们岂不是仇家?这等缘分当真是妙不可言呐!”
“仇家?算不上。”
溪老大冷笑连连,“那一夜我原本也是去杀他,只是可惜,却被你捷足先登。”
“哦?”
“当夜我才至那畜生府外,便见着两道身影跃墙而出,两个人皆是黑衣蒙面,但其中一人轻功身法登峰造极,叫人过目不忘。当时听得另外一人叫了一句‘副帮主,等我’,”溪老大回忆道,“当时我亦不知是什么帮的副帮主,直到我进了院中,看到了墙上的血蜘蛛,我才知道是天罗帮!”
钟不负更是好奇,接着问道:“这倒是怪了,人都说兄友弟恭,钟某倒是想不通了,你为何要杀令弟?”
溪老大双目微微抬起,盯着钟不负道:“夺妻之恨,当不当杀?”
“难怪。”
钟不负倒是不意过多置评,只是点着头。
又听溪老大道:“原本我并不知近年来风头正盛的侠盗钟不负,便是从前天罗帮的副帮主,直到你使出那神鬼莫测的轻功身法,我才有所怀疑,方才出言一试,没想到当真是让我有些惊喜。”
“惊喜?”
钟不负有些愕然,转而苦笑道:“恕钟某眼拙,只瞧得出溪老大你这身上杀机涌动,可瞧不出一丝惊喜之处来。”
“你帮我报了夺妻之仇,我自然感激,多年来不曾得见恩人,今日却是一路同行,怎能不惊不喜?”忽然溪老大话锋一转,“只不过,杀弟之仇亦是不共戴天。”
钟不负似是早就想到溪老大不会善罢甘休,只是笑了一笑,道:“你杀得了我?”
“杀不了,不过我会请天罗帮出手。”
言罢,溪老大闭上双目,径自调息。
钟不负点头道:“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这倒不失一个好主意!我钟不负等着便是,不过在找到汗廷,除掉百毒门,问出公冶和的下落之前,你最好安安分分,否则休怪我钟不负连让你请天罗帮的机会也没有!”
钟不负说完,溪老大也不答话,自顾调理着内息。一时间静的出奇,钟不负躺在草地上,闭着眼睛聆听着雕鸣高亢,还有那风声低吟。
忽然听得身后远方,有马蹄声渐进,钟不负只道是沈渊回来,站起身来边喊:“沈渊贤弟,怎来的如此之快!”
那马蹄声顿时停了下来,接着只听几声大笑回荡在草原之上!
“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手下败将,咱们又见面了!”
钟不负目光一凝,失声道:“裴元海!”
溪老大登时大惊,暗道:“这还真是冤家路窄!”
随即忙对钟不负道:“我二人现下内息不稳,眼下便全靠钟大侠了!”
钟不负顾不上理会二人,点了点头,只见裴元海单人匹马,摇头晃脑的朝着他们缓缓而来,一直行至钟不负三人十步开外才停了下来。
裴元海瞧见溪老大、宁铁手,讥讽道:“这不是天山五绝吗?怎么会落得如此境地,连我这手下败将也敌不过,真是羞煞人也!哈哈哈哈!”
溪老大二人怒气难平,却毫无办法,裴元海的武功若非他天山五绝齐聚,但凭两三个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更何况现在他二人内力不济,若是拼命,也是不出十五招,生死难料。
钟不负从腰间抽出两柄短剑,双手各挽了一记剑花,目露寒光,虎视眈眈道:“裴元海,我们正要寻你,不想你却自己送上了门来。”
“寻我?”
裴元海看了看周围,“姓沈的小子呢?找我何事?”
突然只见另一个方向,沈渊正策马狂奔,那马背上还拴着两只野兔!
只听一声高呼:“裴元海,本公子在此!”九字剑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