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渊眨一眨眼,提起了兴致,凑上来道:“怎么说?”
玄虚止不住的摇头,张口称赞道:“公冶道兄境界实在太高,他说,道佛一家,谁度不是度!哈哈哈!沈渊小友,可千万不要对外人说,尤其是我那些武当派的徒子徒孙,要不然老道这脸面就没地儿放喽!”
“师父总是语出惊人,不过,晚辈也没想到,只凭着一句话......”
沈渊想笑又不好出声,只好掩着嘴,憋的脸色通红。
“嘘!”
玄虚道长故作严肃,又嘱咐道:“千万不可声张!切记,切记!”
沈渊拱手,强忍笑意,一本正经说道:“晚辈晓得!”
玄虚一番顽笑,直叫沈渊如沐春风,也由此看得出,玄虚道长虚怀若谷,海乃百川,实在是德高望重!也叫沈渊佩服不已,同时也不由暗道:“难怪能与臭老头脾气相投,也不像华山派那些人,哼!”
忽然沈渊心中想起《道德经》中的一句:“上善若水,水利万物而不争。”
用这话来说玄虚道长,真真是再适合不过了。
这时玄虚面色一正,道:“趁着饭菜未上,小友不妨与老道念叨念叨这些年来,到底都发生了甚么事?老道常年云游,寄情山海之间,少问这江湖之事,怎么道兄就会变成了如今这般模样,而又被崆峒派与峨眉派俘获呢?小友又为何又不在道兄身边?”
沈渊叹息一声,将这些年所发生的事情,说与了玄虚道长听。
片刻之后,桌上的羊肉汤汤面上凝了一层油,热腾腾的白馍也不再散着热气。
一番讲述,听得玄虚道长亦是唏嘘不已,面露惭愧道:“当年若不是我回山闭关,想来公冶道兄也能多个照应,不至于你们师徒二人过得如此凄惨。”
看向沈渊,玄虚暗暗叹息,道:“贫道倚老卖老劝你一句,不知小友可愿听上一听?”
“不敢,晚辈洗耳恭听!”
玄虚微微沉思,道:“袁彬与令堂的交情,乃是生死之交,令人钦羡。然这惨案,固有此因,亦非袁彬之过。小友多次放过袁彬,正因小友良善,知道是非,虽然嘴上不饶人,可却丝毫下不去手。该报的仇便去报,至于袁彬,不如就此放下,想来令堂夫妇九泉之下,亦不愿见你误入了歧途。”
沈渊想反驳,可细细想来,玄虚所言处处说到了他心坎上,只得点点头,随即又摇摇头。
玄虚笑了笑,道:“执着是个好事,只需用对了地方。无妨,任谁也不能轻易的说放便放,不如这样,待你杀了何有道之时,再去想袁彬要不要杀也不迟。”
沈渊渐入沉思,玄虚道长也不打扰,只叫来店家,把他面前这碗羊肉汤又热了热,而自己掰着馍就着热茶,慢慢吃着。
片刻后,重新热过的羊肉汤端了上来,沈渊默默的将馍掰进了碗里,随即只听他抬起头来,好似放下甚么心事一样,轻松道:“也好。”
二人用过饭食,忽然沈渊开口问道:“道长此次来崆峒,就您一个人?”
玄虚反问:“不然还能几个人?”
“晚辈见那些大门大派的掌门出行,多少都有人随行伺候......”
玄虚一笑:“你青云庄少庄主不也是一个人么?”
沈渊讪讪。
玄虚摇摇头,满是嫌弃道:“带着那些徒子徒孙们,太不自在,去这也劝,去那也劝,实在太烦,于是老道我出来前,全都让他们再山上闭关、练功,要么就是下山务农,省得他们老在耳朵边儿上嗡嗡嗡的,惹人心烦。”
沈渊这一问,却给玄虚提了个醒,说道:“不如你随我一同上山,就充作我的弟子罢!”
沈渊一喜,拱手道:“晚辈正有此意!”
“你先莫要高兴的太早。”
玄虚摆一摆手,道:“所谓的屠魔大会还有几日,再由贫道相劝之前,你千万不要轻举妄动,免得招来祸患。”
沈渊问道:“如若他们这些人不听劝又如何?”
玄虚道:“如若皆大欢喜当然是最好不过,不过若是贫道这脸面不成事,便只能任你行事,但千万记住,不可莽撞!切记,切记。”
沈渊再拜:“多谢道长!”九字剑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