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子、作坊、寝所、仓库……
罗玉在李家蹭过早饭,去铺子里看着芸娘画的地皮修建图纸,神情十分认真。
芸娘则在一旁巴巴的望着罗玉,以求他能为自己提出合理的建议和意见。
讲道理,她自己虽画胸衣设计图纸画的极好极快,然在画建筑图纸上,绝对是稚龄水平。
罗玉认真瞧过一回,温和道:“你画的极好……”
她心中一喜。
他续道:“地皮怎么用,你画的清楚。现下的问题就是铺子、作坊、寝所、仓库这些如何确定大小,其内的格局如何,以及采光、通风等问题。还有风水设置。我家修建屋子时,这些都花了极大的功夫确定。”
“啊?”芸娘气馁,这些她都没想到,那还哪来什么“画的极好”啊……
罗玉见她一脸沮丧,忙拉起她的手,安慰她道:“你没接触过这些,能画成这个样子已很难得。我家当时也是请了专门的匠人来规划过。”
他从铺门外探出头望了望天色,忖着今儿不会下雪,便转头将地皮原图纸揣进自个儿怀中,对她道:“走,我带你去见个工头。等春暖你开始拆旧起墙时,也需要个总工头帮你掌控总体修建之事。”
她想着他果然所知甚多,忙忙回屋取了披风等,同他出了后院。
骡车站要开动时,石伢如猴子一般窜了出来,吸溜着清鼻涕央求罗玉:“玉哥哥,带我去,让我赶车吧。”
自从他将芸娘许给他的一百两银子拿在手中,心中无时无刻不挂心着为自己买骡子之事。
只是他经历浅,又对骡子之事所知甚少,故而这一百两银子到现下都未花出过一文,可一颗思慕骡子的心却日复一日将他的腹腔烧痛,在今日瞧见“一只耳”绿豆后达到顶峰。
罗玉一笑,摸了摸他的脑袋,令他回屋去穿戴暖和,将缰绳扔给他,转身上了车厢,只偶尔凑在车辕通往车厢里的小窗边出言指点道路,以防他走错。
正月初五破五后,街上各铺子已渐次开张做买卖。
新年新气象,江宁人去岁受了洪灾打击,新年伊始,便憋着一股劲,力争将去岁的损失找补回来。
是以,几人到了街面上,虽街上人不太多,可各铺子里招呼买卖的声音比以往更热情了不止一番。
芸娘趴在靠向街面上的窗户往外瞧了半晌,看着一间间的铺子,心中琢磨着自家地皮上的铺子该设置多大,该配置怎样的器具。
待看够了,回头瞧见罗玉颇有些惴惴的神色,便觉着他今日而来的目的并非只是蹭饭这般简单。
罗玉是个什么样的人,在她同他相熟的这些年里,她已经摸的一清二楚。
他的才能她可能还需要多加挖掘,可他的性情却是极其纯良,不会耍心眼,也不屑于耍心眼。
他这一副惴惴之色,摆明了就是心里有事,还是与她有关的事。
她自来不同他兜圈子,径直问道:“怎地?高俊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