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娘心里先入为主,对余下的几处宅子便不怎么瞧的上,且那价钱比第一回瞧见的宅子高了许多,每一处的年租金竟都达到了百余两。
回程的路上,芸娘还想同那司徒冬再搭几句话,这青年却拉着个脸,再不同芸娘说上一句话。
苏陌白只得安慰芸娘道:“这几处没看上,为兄再帮你打听。”
行吧,买卖不成仁义在,只怕日后还要麻烦车厢里这几位,芸娘便招呼着马车在一处茶楼旁停下,请几位书生喝茶吃零嘴以做感谢。
待结账时,芸娘从袖袋里掏出银票,那司徒冬便瞪大了眼珠子,待伙计收了银子离去,他便指着芸娘愤愤然:“你如此多银子,竟然对我使了大刀,你于心何忍!”
芸娘不服气道:“你月租五两,我砍成四两,哪里使了大刀?你堂堂一品大官的人家,就因这一两银子,生了一路的气?”
司徒冬几欲痛泣:“姐姐,我说的是十五两。三个巴掌,五加五加五,是十五,是十五啊!”
哦……芸娘恍然。
十五两当然也极贵。
想当年,她在古水巷的家,月租金不过五钱。她后来买的小铺子租给旁人,地段不差,一个月也才收了七八两的租子。
十五两赁宅子,她再添一些,在江宁能把长宁公主别苑赁下来好吗?
自然,这十五两一个月,同后面再看的几处宅子一比,也就算不上多贵。
苏陌白主动帮她砍着价钱:“司徒兄,我这位世妹初来江宁,所带银子不够,这租金能否再降一些?”
司徒冬往芸娘袖袋的位置一瞪眼:“方才那一叠得有上千两银票罢?揣着银票哭穷,本公子不瞎!”
日头渐渐西斜,眼瞅着一日又到了尽头。
芸娘出来一回不容易,下回再得空溜出来,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天气一日冷似一日,左家湖面都结了薄薄一层冰,那奔腾河道只怕等不了多时便不能行船。
若河道结冰,青竹她们来京城只能改乘马车,耽误时间不说,路上还更危险……
她一咬牙,道:“十两,十两马上下定!”
那司徒冬闻言,立刻起身作势要走。
芸娘一把拉住他衣袖,再忍痛加了二两,做出一副死赖的模样:“十二两!你再不同意,我日日去你那宅子门口扔死耗子,让你赁不出去,一文银子都得不到!”
那司徒冬闻言,做出一副锥心之痛的模样,手一伸:“付定金!”
芸娘忙忙掏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将将要递过去,又收回了手,眼珠子一转:“你那宅子的老仆怎么归置?”
司徒冬一把抓过银票,揣进袖袋:“白送你个看门老汉,你不愿?”
两进两出的院子,外间一进是门房和客房,后面一进便是内宅……倒是需要个看门的。
可这饭钱谁出?
她立刻伸直巴掌,在司徒冬眼前晃了两下:“五加五,一年十两的饭前,从租金里扣!你若嫌贵就自行归置!”
司徒冬恨的呲牙咧嘴,往苏陌白面上瞧去:“苏兄,你文质彬彬,何处认识的这母大虫、女霸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