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金凤爹娘再怎么强悍也吵不过这么几家子,也自然不会骂他们二儿子刘大海,于是就迁怒到刘金凤的身上。
她娘直接对她又捶又打的,还哭叫喊骂着:“都是你这个死丫头闯的祸,不就是被你男人打几下吗?有什么关系,谁家汉子不打媳妇的?就你金贵?你二弟要不是因为你也不会动手,都怨你!都怨你!你咋不去死……”
刘金凤任她娘捶打,也不说话,原本还小声哭着的,听到她娘让她去死时她也不哭了,麻木地趴在地上。从昨天中午到今天中午,整整一天了,她都没吃过东西,水也没喝过一口,再加上接连被打,她觉得自己真的就快要死了。
但她还不想死啊,她二弟给她的钱她还没花呢!
刘金凤迷迷糊糊中摸着胸口藏着的那卷钱,唯有那样她才觉得自己还有撑下去的希望。
她娘见她像头死猪似的怎么捶打都没反应,气急了,一把将她从地上拽起来推搡出去。
这时候的刘金凤已经昏厥了过去,不过她娘这一下动作幅度太大,直接将刘金凤摸钱的手甩开来,连带着那卷钱也被甩在了地上。
仿佛是见了肉的狗一样,所有人的视线都敏锐地投射到那卷钱上,刘金凤的婆婆更是一个饿虎扑食般朝那卷钱扑了过去。
不过还有人比她的动作更快,那就是刘金凤她娘,但还有比刘金凤她娘还快的,就是那群被刘大海等人打过的健壮的村民,然而仍是有比那群村民快更多的,那就是——
“俺大姐,刚才那一下太厉害了,是轻功不?”钟小弟从后头追上来,兴奋地大喊,钟小妹也跟着欢呼。
“啊,哪个狗日的砸俺脑瓜了,出来!出来!”原本也朝那卷钱扑过去的刘金凤她男人突然被什么重物击中脑袋了,一下子摔趴在地上,啃了一嘴的土,呸了一口,张嘴就骂,不过周围乱糟糟的,他的声音一下子便被淹没了。
没错,钟希望就是助跑一跃而起,然后借着刘金凤男人的脑袋当踏板,再一下子跳到刘金凤身边,并一脚踩住了那卷钱。她脚落地的一刹那,几双爪子同时按她脚面上了。
刘金凤她娘一见钟希望出现,立马就像找着了主心骨,当场就扒拉着钟希望的胳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希望啊,你可来了,你是俺们家大海的老师,你可不能不管啊!”
刘金凤她娘的话,说实在的,很是胡搅蛮缠不可理喻,一个四五十岁的妇人居然指望着一个十四五的小姑娘主事,但钟刘村的那些村民居然都觉得理所当然,丝毫不觉得有什么违和感。
钟来春、刘铁蛋、刘青、刘东子他们的娘也瞬间和刘金凤她娘形成了统一战线,纷纷簇拥到钟希望的身后,得意洋洋地瞅着东坡村的那帮村民,嘴里还一个劲儿地喊着:“希望啊,他们这帮人蛮不讲理,你可得好好教训教训他们!”
此时的她们倒是忘了以前为了挣点面子,死活都不肯承认钟希望是他们孩子老师的事情。
夹杂在人群中围观的孩子们不知何时也在钟小弟和钟小妹的带领下全部站在一起,兴奋地替钟希望呐喊助威。
看着这神转折一幕的钟刘村村长刘振邦,一时间有些心发慌,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钟希望这个小丫头居然比他还有安定人心的威望了?
东坡村的村民之前也是听说过钟刘村有个很强悍的小丫头的,但他们认为那只是传闻,并不当真,所以面对钟希望时他们的气势仍然不减,吵吵着让钟希望这个小丫头撤开脚到一边凉快去,不然他们就对她不客气了。
钟希望抬起手,一个眼神朝欢呼着的孩子们瞅过去,孩子们立马安静下来,而原本让钟希望替他们儿子出头的妇人们也识趣地收了声,其他钟刘村的村民也下意识地不出声了,场中只剩下东坡村等人的叫嚣。
一时间,突兀,尴尬。
这绝对是心理作用,东坡村的村民在意识到只有他们在喊叫时,声音自然而然弱了下来。
村长刘振邦这下子心里更发慌了,娘的,他当了十几年村长了,虽然也自认在村里很有威望,但远远达不到一个手势一个眼神就能让嘈杂的人群安静下来的!
心慌的冷汗不自觉地冒了出来。
“你个毛丫头出来想咋地?难不成她刘金凤的娘家人打了俺们东坡村的人还想抵赖不承认吗?”刘金凤的婆婆跳出来指责钟希望,那是真正的“指责”,手指都快戳到钟希望的鼻子上了,“还有刘大海那个臭小子把俺大儿子给揍得鼻青脸肿的,你瞅瞅,你们瞅瞅!”
刘金凤的婆婆将她的大儿子,也就是刘金凤的男人推到人前,让大家都看看他被打得有多严重。
钟希望不经意一瞟,嘴角登时一抽,奶个孙砸,刘大海这小子功夫还不到家,揍人都揍在明面上,瞧把人好好一个男的给揍成了猪,等他回来还得再狠狠练练。
刘金凤她娘一听这话又要开炸,钟希望赶紧阻止,要是让她炸下去还真是没完没了了。
“我教的学生我了解,他们绝不会无缘无故打人,请问,刘大海揍你儿子的原因是什么?”面对刘金凤婆婆泼妇一般歇斯底里的叫骂,钟希望的语气仍旧淡淡的。
“哪有什么原因,那小子就是吃饱了撑的,仗着自己有点功夫就无法无天了!还有刘金凤这个贱逼,居然敢从家里偷钱,小丫头你赶紧把脚给俺抬起来,那是俺们家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