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自己的目的被人发觉,齐霏烟也没有表现的太过慌乱。
临来之前祖父便已告诉过她,若黎阡晩一直毫无所觉才奇怪呢,毕竟她们两人的关系不算十分相熟,自己贸然登门必会引起她的怀疑。
此刻既已被她发现,那她索性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其实,我是听闻了今日在宫中发生的事情,想来瞧瞧楚千凝是何反应。”
“她?”黎阡晩挑了挑眉,随即嗤笑道,“她跟着那病秧子出城去了。”
“真的?!”
面对齐霏烟的疑问,黎阡晩不禁沉下了脸,“我骗你干嘛!”
“我不是不相信你,而是楚千凝狡猾多端,我恐你中了她的奸计。”
“奸计……”
“之前黎阡陌的眼睛明明都已经好了,这怎么就又不好了呢?难道你就没觉得有点突然?”齐霏烟循循善诱。
“本来还没觉得,听你这么一说,倒的确是有些不对劲儿。”
“咱们相熟一场,我便与你实话实说吧,我祖父他们都怀疑堂哥的死还有三公主的疯症与楚千凝有着分不开的关系,一旦证实这一点,他们势必要向陛下揭发的。”
听闻齐霏烟的话,黎阡晩却沉默了一会儿才问道,“你想让我帮你?”
“她不也是你的敌人吗?”
“话虽如此说,但她如今可是我们黎家的媳妇,若她被查出谋害了公主和驸马,我们这一大家子又岂有清白的道理!”
“届时祖父自然不会坐视不理,有他作保,陛下一定会相信的。”顿了顿,齐霏烟决定以退为进,“若你难有决断,大可与侯爷还有夫人商量一番,此事原本也急不得,不过……”
“不过什么?”
“那夫妻俩此去甚是匆忙,我恐他们是有何准备,是以你也须小心些,千万别着了他们的道,有些事情耳听为虚,眼见才为实呢。”
“你是说……他们出城问医之事有假……”
“到底是真是假,去那院子瞧上一瞧不就知道了。”若他们果然出了城,必会带走一些仆人,旁的人不带,至少楚千凝的贴身婢女一定会被带走。
相反,若是丫鬟还留在府里,那这事情就很是耐人寻味了。
明白齐霏烟是何意思,黎阡晩微微敛眸,神色冷漠的勾起了唇角,“走,你与我一同去。”
“嗯。”
轻应了一声,齐霏烟便跟着黎阡晩去了清风苑。
不想两人才走到门口,便看到了素日跟在楚千凝身边的轻罗。
一见到她,齐霏烟的眸光不觉亮起。
“见过三小姐。”轻罗快步上前朝二人施礼。
“呦……你怎么还在府里……”
“奴婢不明白三小姐的话,奴婢是这府里的丫鬟,不在侯府又能在哪儿呢?”
微微眯眼,黎阡晩沉声道,“少装蒜,我问你,你家小姐和那病秧子呢?”
轻罗:“……”
这位三小姐演的也太像那么回事了。
要不是因为冷画的任务更具有挑战性,她说什么都不会选择留在府里应付接下来的人。
在心底的无奈的叹了口气,轻罗故作不悦的回道,“三小姐慎言!公主殿下如今既嫁到了侯府,便是你的嫂嫂!”
“随便本小姐要唤她什么,轮得到你一个丫鬟开口吗?”
说着,黎阡晩忽然朝轻罗靠近了几分,笑容中带着满满的嘲讽和冷漠,“不过她如今不在,无人为你撑腰倒是正好。”
“你要做什么?!”轻罗往后退了一步。
“来人,将这丫头给我绑了,吊在树上狠狠的给我抽。”
话音方落,便有两名膀大腰圆的嬷嬷走上前来,不顾轻罗的挣扎将她绑了起来,粗粗的麻绳缠在她的身上,整个人包裹的如同“粽子”一般。
偏偏,轻罗也是个倔脾气,咬着牙不跟求饶,明显是打算与黎阡晩死磕到底的架势。
齐霏烟在一旁看着,心下对这位侯府小姐愈发改观。
不想她看起来鲁莽,心思倒是不简单。
若黎阡陌和楚千凝果然就在这院中,亦或是就在这建安城中,只要稍后对外放出消息,说是她的婢女被黎阡晩责罚了一番,他们岂有坐视不理的道理。
换成别人的话,齐霏烟觉得他们一定会对丫鬟不闻不问,但她可是听说,楚千凝当日为了这个叫“轻罗”的丫鬟还曾大闹京兆府,可见她是个心软的人。
眼睁睁的看着轻罗被高高吊起,齐霏烟的眼中不禁闪过一抹冷芒。
折磨不到楚千凝,拿她的婢女出出气也是好的。
随着“啪”地一声响起,便见黑色的皮鞭狠狠的抽打在了轻罗的身上,齐霏烟这般冷眼看着都觉得疼,但那丫头却咬紧了牙关,连吭都不吭一声。
律画接连抽打了数下,轻罗都扛了过来,可见她如此能忍,黎阡晩似是觉得不解气一般,一把推开律画,反手就从自己腰间解下了鞭子,冷冷一笑,随即便猛地扬起鞭子抽在了轻罗身上。
且先不说她的力道如何,单是她那特制的鞭子就足以让人望而生畏。
一鞭子下去,轻罗的身上当即便见了血腥。
她闷哼了一声,眉头紧紧皱起。
见状,黎阡晩眼中的笑意这才真切了几分,再次扬鞭抽过去的时候,力道更大,带出的血丝也更多。
可大抵是她太过兴奋,收手的时候没有控制好力道,竟不小心扫到了旁边的齐霏烟,鞭尾扫过她的额头,凌厉的鞭风划伤了她的额角,鞭子上的鲜血也弄脏了她身上的衣裙。
“哎呀……”齐霏烟疼得皱眉,抬手捂住伤口,眼泪在眼圈里打转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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