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轻叩案面,南月烟目露深思,“奇怪……她为何没有把握如此绝佳的机会……”
要知道,这是最快通往权利顶峰的机会。
难道南月烛料到了这是圈套?
摇了摇头,南月烟总觉得哪里不大对劲儿。
南月烛和她不同,前者眼中看到了都是权势和利益,她不该对此视而不见,那到底是什么让对方没有现身呢?!
“你也累了好几日了,先歇歇吧。”将披风披到她身上,顾沉渊皱眉道。
“我乖女儿给我传信了吗?”
按了按额角,南月烟疲惫的眨了眨眼睛,却不肯依言去休息。
东夷的人随时有可能会再次发动战争,她必须得在他们进兵前想到退敌之策,以确保南凉百姓的安全。
凤池为人与燕靖玄不同,他只为攻城,不为收买人心,是以极有可能会进行屠城,以此宣泄他心中的怒火。
“想来还在路上。”知道她担心楚千凝,顾沉渊便柔声安慰道,“你如此殚精竭虑,若是累瘦了就不怕凝儿心疼吗?”
自己的话没力度,那他们女儿的话总该有作用吧。
结果,南月烟挑眉道,“女儿心疼,你就不心疼了?”
根本没想到她会忽然来这么一句,顾沉渊不禁愣住,原本白皙的耳根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红。
渐渐地,蔓延至脖子。
见状,南月烟目光惊奇的望着他,忍不住轻笑出声,“都老夫老妻的了,你怎么还这么纯情啊……”
听到她说“老夫老妻”,顾沉渊眸光微亮,耳朵却依旧红红的。
他不知道她是如何面色如常的说出这样的话的,算得上是很大胆,换作旁人定是羞于启齿,但由她的口中说出,却丝毫不会让人觉得突兀。
似乎,她就该说这样的话。
“乐烟……”顾沉渊下意识朝她靠近了一些,正犹豫着要不要把手搭在她的肩上,就被她握住手环在了她的腰间。
“唉……不会连滚床单都得我主动吧……”纯情挺好玩的,但要是太纯情了,那就影响感情了。
一时没有听懂她的话,顾沉渊微微蹙眉。
方才要开口追问,便被突然走进来的玄微给打断了,“陛下……”
玄微一边说着话一边走进房中,却没想到会看见这样一幕。
他的话音猛地顿住,身影僵直的望着眼前的这一幕,竟一时忘了要回避,就这么一动不动的站在那。
南月烟本以为凭借玄微的眼色,定会淡定如常转身离开,哪成想他竟然还看上了!
“喂……”南月烟眯眼唤了一声,“还看上瘾了啊?”
被她这么一喊,玄微方才回过神来,那个瞬间,他脸上的神色狼狈的诡异。
他飞快的退出房中,恭敬的低下头去,“……还望陛下恕罪。”
“你表现的这么小题大做干嘛?”
“臣……”
“进来吧。”退出顾沉渊的怀抱,南月烟淡定的根本不像是刚刚被撞破亲热场面的人。
相比之下,顾沉渊就没她那么好的心态了。
不过,他倒是没有表现的太过明显,因为此刻他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玄微身上。刚刚后者进来时的神色他看得一清二楚,但他不明白,玄微为何会露出这种表情?
“你深夜来此,可是有什么事吗?”随意拂了拂袖管,南月烟神色淡淡的,完全没受影响的样子。
“启禀陛下,前方探子来报,东夷军中似有异动。”
也许,用不了几日他们就会发动下一次进攻了。
南凉虽占据地形优势,但架不住东夷人马齐备,兵多粮足,时日久了恐撑不住。
闻言,南月烟面色微沉,不似单独面对顾沉渊时的不正经。
“知道了,我正在想办法。”
“臣有一言。”
“说。”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臣觉得陛下应该下旨征兵。”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如此他们的胜算还会多一些。
话落,却见南月烟的眉头猛地皱起。
征兵……
这是一个下下策。
在旁边听了一会儿,顾沉渊始终没有插话,而是忽然起身走到了外面,仰头看着星空算着什么。
片刻后,他才返身走回了房中。
“不到万不得已,我并不想走征兵这一步,此举看似有利,实则弊大于利。”
“此话怎样?”
“一旦征兵,便等于是在告诉所有人,南凉恐敌不过东夷,兵将士气折损,这可比什么都可怕。”
而且,寻常百姓未收到操练,冒然上战场便只有被杀的份。
让百姓去送死,她这个皇帝当的也太差劲了。
“南凉本就占据地势,若能将这一点利用到极致,未尝不可以少胜多。”顾沉渊缓声道,明显胸有成竹。
见状,南月烟眸光一亮,“你有何法子?”
“你看这。”说着,他伸手指了地图上的某一处,不疾不徐道,“南凉天气和暖,河水至今未结冰,而东夷扎兵下游,咱们地处上游,这便形成了极大的优势。”
更重要的是,方才他夜观星象,不日便会降下大雨,连老天爷都在帮他们。
东夷人不似南凉人这般熟识水性,这一战必会赢得十分容易。
随着顾沉渊将心中的想法娓娓道来,南乐烟原本紧皱的眉头渐渐得以舒展,却看得玄微愈发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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