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认识,既然你们也认识顾公子,那事情就好办了,本公子和顾公子那可是铁哥们,顾元苏的人品你们总能相信吧?裘村长放心,我们和严恂可不一样,我们既然说买,那一定就会给你们一个合适的价位,绝不会做那种仗势欺人之事!”萧云夕笑眯眯地拍胸脯保证,心里却在想着,要是这样还搞不定,就去把顾元苏拖过来帮忙。
哪知,根本不用顾元苏本人出马,萧云夕一说和他是铁哥们,人家裘海生立刻就将捏紧的拳头松开,咧着大嘴一边笑着,一边道歉,道:“哎哟,你看这事儿弄得,实在对不住啊,萧管事既然是顾公子的朋友,自然也是好人,来来来,快请坐!请坐!孩儿他娘,赶紧去弄个火盆出来,让二位公子这样坐在外面,冻坏了可咋整?”
这差别待遇让萧子画再次瞪圆了眼睛。
顾元苏的朋友就一定是好人,这是个什么逻辑?!更何况,这个所谓的朋友还是人自己说的,并没有得到人家顾元苏背书,这就如此轻易相信了?
萧云夕才不管脑子开始打结的萧子画,和裘海生坐在一起,热情地攀谈起来,待冒着浓烟的火盆被朱大娘满脸心疼地放在三人面前,裘海生才无奈地说道:“在下也不瞒二位贵人,咱们这西城的房子其实就和狗窝牛圈差不多,根本不值什么银子,就算是卖给你们商行,咱们所得的银钱也根本不够一家人一个月的嚼用,更别说另外起房子和置办产业。
如果是夏季还好,我们可以去破庙居住或是出城盖个草屋,但是如今这大雪天的,去哪儿都活不下去。在城里,虽然住的差点,但是有个栖身之所,又能找些零散的活计,虽吃不饱,但也饿不死,去了外面,没田没地没房子,那就是死路一条。”
萧云夕用手指在膝盖上不停轻轻敲打着,等裘海生说完后,才慢慢道:“裘村长所说在下非常理解和认同,这也是事实,如果仅仅按照房屋本身来说,这些房子最多也就值几十个铜板,不过,我们商行看重的,除了房屋,最主要的还是地!”
“地?”裘海生低头看了看满是泥泞和雪水的路面,满脸不解。
萧云夕自然不会和他多解释,提了一嘴后,就转移话题道:“依刚才裘村长所言,这里的百姓并不是因为眷念城里的生活不愿意离开,而是因为离开后就没有办法生存,所以才一定要留在城里,可对?”
“确实如此!”裘海生悲哀地点点头。
有头发谁愿意当秃子!如果他们在乡下还有田地房产,说不定早就离开城里回乡去了。奈何父祖辈当年为了成为城里人,早已将乡间的家产尽数变卖,谁知后来才发现城里的生活也并不是那么美好,却已经没有了退路。
想当初裘家也是住在南城的殷实人家,只是家道中落,生活难以为继,才变卖了南城的房子搬到了贫民居住的西城,这一住就是几十年。
“那如果咱们商行是以京郊的土地和房产与你们进行置换,不知你们可愿意搬家?”萧云夕语出惊人,不仅裘海生和朱大娘惊讶得长大嘴巴,就连萧子画也瞪圆了眼睛。
“你们在城里除了头顶这间并不是很能遮风挡雨的破房子,真真算是一穷二白,去了城外,不仅有房子住,还有土地耕种,怎么也比在城里过着有上顿没下顿的日子强吧?裘村长,我们炎黄商行是很有诚意的,你不妨把村民们召集起来商量一下,五日后,我们再过来听你们答复!”这句话说完,萧云夕就给萧子画打了个眼色,二人起身施施然往连接北城的石桥走去。
待裘海生夫妻二人回过神来,就只看见二人飘然远去的俊逸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