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上元节时圣上已经退了你和徐大人的婚事,公主又何必再为他操心呢?”
昔云公主粉面一红,眸光里隐有水光闪烁,“徐大人因救我受了重伤,我岂能就这般轻弃于他?他若因此丧了命,我又岂能独活?”
夏秀安心里一“咯嘣”,不是吧,徐呆子也能惹上这般痴情重义的桃花?
“为什么不能独活?如今你们已经桥归桥,路归路,他已是我的未婚夫,要说他有什么三长两短,不能独活的是我才对。公主又何苦这般执着?”
昔云公主闻言怔住。
她呆呆地看着夏秀安,似是这时候才记起上元节徐澜宁再被指婚的事。下一瞬,她眼里的水气更浓郁,转眼已是滂沱大雨,她“哇”一声扑到桌上痛哭失声,“你根本就配不上他。父皇为什么要这么做?我讨厌他……呜呜……”
没想到她如六月的天,说变脸就变脸,口中还数落有词,吓得夏秀安一把捂住她的嘴,“公主,现在可是在宫外,若是让居心叵测的人听到你的话,可就翻了天。”
那叫芝芝的小宫女也吓了一跳,忍着腰眼上的伤痛胆颤心惊地劝道:“公主不可叫嚷,外面就是五皇子的人,若是把他们引进来了,公主怕是又要被圣上责罚。”
昔云公主哭了两声,也自知她们话里的深浅,不再“呜呜”出声,只是黯然流着泪珠儿。
“公主如果不想被你五哥知晓你偷溜出宫,最好是在他还没发觉之前现在就回去。至于徐大人的事,自有我为他操心,公主以后不必再为他的事出宫。若公主有个三长两短,他也是担待不起的。”
夏秀安用最狠心的话提醒着她。
“夏五姑娘,公主已经很伤心,你不要再说了。”芝芝扶起已自陷伤心中的昔云公主,“我这就和公主回宫,但请五姑娘不要向五皇子泄露公主的行踪。”
这小宫女总算有些眼力见。“我自会省得。你们快回去吧。这次小心点,别再冲撞了什么人再惹事端。”
眼见她们就要走,夏秀安忽然像想起了什么,上前一步,一手不着痕迹地按在昔云公主的脉门,一手拿出绢子给她擦干眼泪,“一个俊俏的小公子这般哭哭啼啼地出门,总是惹眼。只有这样干干净净才不惹人怀疑……好了……这样才像话。”
她笑着退开了一步。
没想昔云却又破涕为笑,“夏秀安,我怎么说得你说话的语气特别像我母后?絮絮叨叨地,啰嗦得不像话。”
夏秀安无语。
待昔云公主走后,她却秀眉紧蹙,浣碧跟在她身边多日,知她心中有疑惑才会这种神情,便道:“怎么啦?奴婢看姑娘最后特意又暗自给公主拿了一下脉,是公主有什么不对劲吗?”
夏秀安迟疑了一下,决定把那事埋在心底里,摇了摇头,“没什么。你再去问问掌柜的回来没有了。如果没有的话,你再让伙计沏壶热茶来。”
浣碧不敢有违,赶紧着出去了。
夏秀安却不无担忧地看向窗外,若是赵琮玉的那些护卫抓到那范胖子,自然就会问出被他调戏的是公主。看今天那情形,她实在不知赵琮玉是真的发现了昔云公主,亦或是在追寻她,想当街就把她带回去让尹真人逼出她身上的玉凤凰。
简直不敢想象,赵琮玉对长生果已到了这般丧心病狂的地步。
从护卫说在追查穿象牙袄裙的女子来看,她只能抱着侥幸的心理,赵琮玉追查的并不是夏秀安,而是旁的与她无干的人……
掌柜的中午才回来。其实夏秀安找他也无旁的事,就是为了中空注射针头。
此去桐宜城第一为了研制出窗户玻璃和镜子。其次,是要在那里研制出青霉素。
既然有了青霉素,有了玻璃针管,让这有着高超技艺的针铺制出中空注射针头也是最紧要的一步。
她把她的意图向那掌柜的一说,掌柜却是一番沉吟,毕竟这种要求的铁针他们闻所未闻。要做出这种东西,也只有去作坊问大师傅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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