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东冰天雪地,寒风呼啸。
军营中的将士穿着棉衣在校场操练,挑、刺,砍,劈,反复不止。
可却有一年轻将士站在军营门前眺望北方,此人刚入军营不久,却极少与将士们共同操练,时常夜晚单人出行,几日不见影人。
将士们听说此人出身于长安,是某位朝中大臣的子嗣。
在他们看来,这无非是家中有钱有势的纨绔而已,来这里不过是混混日子罢了。
少年懒得去解释。
作为辽东统帅的刘宏基起初本想看在与其父亲的交情上照顾照顾这个少年,可结果却出现了意外。
此人提出不与将士们操练,他要见血。
当时刘宏基大笑不已,本以为只是年少轻狂而已,当即答应,可这答应过后便坏了,这位晚辈真是未能辱他父亲的名号。
刘宏基站在营帐中远远看着站在营寨门前的少年,许久后叹了口气大步走上前,伸出手搂着这少年的肩膀,淡淡笑道。
“如何?你以单枪匹马孤身入山三次,两次重伤而归,你父亲与我是旧识,你若是出了意外,我可没办法与他交代啊,贤侄啊!你为何对山贼流寇如此执着?”
少年侧身迈出一步,躬身行军礼,恭敬道。
“末将见过夔国公,辅国大将军!如在军外,晚辈十分愿意喊上一句刘叔父,但此时在军中,而且末将不愿活在父亲的庇护之下。”
刘宏基无奈笑笑,拍了拍少年的头。
“宣节校尉秦怀玉听令。”
“末将在!”
“剿匪之事进展如何!”
“回主帅!末将只身入山三次,共斩敌二十一首,重伤十三人,末将负伤两次,无大碍!”
“本帅命你挑选营中将士二十人入山剿匪,若无果,提头来见!”
“末将听令!”
话落刘宏基哈哈大笑,谁说秦琼养了一个废物儿子?单论这份矫勇,长安同辈几人能敌。
秦怀玉扭动着肩膀,贯穿肩甲的箭伤而已。
当日夜里,二十一骑良驹疾驰离开军营,带着所有将士们羡慕的目光。
养兵千日,用兵就在这一时。
二十一骑疾驰北上突厥与大唐边界,这般地域杂乱不堪,总会有一处空白之地是两国均无法插手管理之处,唐出兵此地会让突厥不满,而突厥来此也会遭到唐军的反击,也就是因此,这处是山贼聚集之地。
战马疾驰,秦怀玉脸上带着激动之色。
六岁握锏,九岁杀人,习武十年!但今日他未用熟悉的双锏,而是单手背负一把长枪,他不想让任何人知晓他是翼国公的儿子,顶着小公爷名号胡闹的纨绔。
疾驰同时,随行人中一年约二十,身材壮硕的男子对秦怀玉哈哈大笑道。
“秦奇,今日老子可是沾了你的光,我手中这刀以百日未曾饮血了。”
秦怀玉头也不转,回声笑骂。
“晁大个子你别让人家砍了脑袋,咱们同为宣节校尉,但却没有为你收尸之则。”
被点名之人哈哈大笑,摘下军帽挂在战马之上,在这深夜里,他那光头十分耀眼,他是辽东本地人,性子豪爽,擅用马刀。
随行二十人听到此话哈哈大笑,身材稍稍瘦弱几分,背负牛角弓的时旬也在此时笑道。
“奇子,你家中是长安的?入伍便是宣节校尉,看来你家在长安的地位不低啊,来这军中受苦作甚?与哥几个叨咕叨咕?”
秦怀玉嘿嘿一笑。
“若是这一次剿匪你能活下来,我就给你到叨咕叨咕,但我却可以回答你后面的话,我来军中可不是因为我那老子,而是为了我一兄弟,他让我来军中历练,担心我未来拖了他的后腿,哈哈哈!哥几个抄家伙,杀人喽。”
二十一骑消失在山林中,不久后山林中便传出了火光与愤怒的嘶吼。
他们点燃了山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