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颜从谢安澜的手里取过那根自己打过结的红绳,淡淡道:“所以,我让你去整理书架的时候,你早点去整理该有多好。”
“欢颜你……”
欢颜浅浅一笑,“我怎么了?”
“你……没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本来是打算说的,不过看你今天这么生气,方才还将我给教训了一通,我突然就不想说了。”说完之后,欢颜将手里的红绳搁在旁边的茶几上,继续看那本《浮春记》去了。
谢安澜伸手将那本《浮春记》从欢颜的手里夺下,“欢颜,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不能再顾左右而言他。”
“我不跟一个正在生气的人说话。”欢颜要将《浮春记》给夺回来,可是谢安澜却是不肯给。
以谢安澜的伸手,欢颜怎么能赢得了,只好气得轻哼一声,“你喜欢你就拿去看吧,我不看了。”
“欢颜,既然你都已经知道了,你……不该跟我说些什么吗?”
“你让我跟你说什么?跟你说,是,我的确是看到那红绳里的东西了,我是故意骗你说它丢了的,是我把这两根红绳放在书架上的,本来是想着某一天你找书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但我怕你眼瞎,过了很久都找不到,所以才让你去整理书架。结果书架还没整理,今天我刚一回来,你就将我控诉了一通。行,我就是个冷血无情的人,明天我就把你们抛下,回北於去。”
欢颜气呼呼地说完这番话,起身就要走出去,却是被谢安澜一把拉住,“欢颜,我没想到……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冲你生气,我只是气我自己留不住你。”
“那封写给蒲少阳的信,只是跟他商议采买毛布的事情,你从哪里就看出我打算回北於去了?”
“好好,是我不对,我不该说那些话的,我跟你赔罪行不行。”谢安澜牵着欢颜的手重新坐下。
欢颜却是将自己的手从他的掌中抽回,而谢安澜却是重新握上,这次加重了力道,欢颜抽不回去,也就索性任他去了。
“欢颜,既然你都已经看到红绳里的东西,是不是应该跟我说些什么啊?”
以前的时候,谢安澜从来不信鬼神之说,也从来不进月老庙这样的地方。但是那年他偶然间听说有一个月老庙很灵验,便抱着莫大的期望,在那里求了一对红绳。
红绳是庙祝亲手编织而成的,里面夹了一片比指甲盖大一些的红布,据说只要把两个人的名字写在上面,就可以终成眷属,长长久久。
上面的名字是他亲手写下,藏在红绳之中,借由旁人的手送出去。
“说什么?”欢颜依旧故意装傻。
“欢颜,你不能这样对我。”自己期待了多久,连打发自己她都不打发。
“谢安澜,你这么聪明,难道还想不通吗?我既然看到了里面的东西,却还选择留下来,你难道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要换成了别人,自己早嫌麻烦,溜之大吉了,可对于谢安澜……自己就是下不了这么狠心,既然下不了这个狠心,那还有什么办法呢,毕竟长这么大,也只有这么一个男人能让自己这么区别对待,也只有认命了。
谢安澜不是没有想到,只是这么多年了……他一时有些不敢相信,心里莫名地有些没底。
“欢颜,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愿意留下来了,而且……是因为我?”
欢颜看着他笑了笑,“是。”
谢安澜将欢颜的手握得更紧了些,“欢颜……”
欢颜此时笑得更灿烂,“本来是这样的,但是……”
“但是什么?”这世间,也只有一个顾欢颜能用一句话就让自己的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但是,在我知道你是故意设圈套,引我嫁给你之后,我就不大能相信你了。谢安澜,你可把我给耍得团团转啊。当初你是怎么说来着?假成亲不好,还是另想办法吧。最后还是我求的你,你才答应跟我假成亲的!”
欢颜用力一挣,将自己的手从他的手里挣出来。
虽然欢颜这么说,可眼下的谢安澜心里却一点儿都不怕,只一个劲儿地高兴,欢颜心里有自己,还能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呢,其他的都可以以后慢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