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姨太虽是司令的枕边人却并不了解司令的鸿鹄之志,有如此高远志向的人又岂会对儿女私情如此上心,你真是错看他了。”
五姨太一愣,但随即冷笑一声,“也许,正如你所说我是他的枕边人,我到底比你了解他多些,你知道你们这套院子叫什么,叫春宵苑,明白了吧,春宵一刻值千金,这个院子前后五天进出不下三位小姐,个个花容月貌,且都是、、、、、、革命党、、、、、”
“姨太太不知从哪里听来的这些闲言闲语,”梅效白倒冷静下来,“司令纪律严苛不可能与你说这些大事,如果是姨太太自己猜测杜撰的,我劝你还是只在心里想想即可,要知道祸从口出的道理。”
说完他转身进屋,并关上房门。
梅香兰香机灵地守在门口。
“哼!”五姨太恨恨地甩甩帕子,转身就走。
大夫仔细检查了伤口,“这样浅的伤口最好别包,还好的快些。”他还是又在伤口上涂了些黄色的液体。那条浅浅的弧线伤口在兰清若白皙纤细的脖颈很是确触目惊心,梅效白犹豫了一下,“还是包上吧。”
大夫又摸了摸脉,“有些虚弱,并没有什么大碍,只能休息。”
梅效白让他们去给兰清若弄点吃的,自己守在床边。
梅香欲言又止。
“怎么了?!”梅效白轻声问。
“那个,那个姨太太说的是不是真的?!”她嚅嚅地,“那个司令看我们小姐的眼神、、、、就像看到一盘美味一样。”
梅效白笑了一下,他自然地想起杨主张那温和却很油腻的眼神,这些军阀骨子里都是土匪,五姨太说的事未必就不是真。
梅效白叹口气,经过这一个晚上,他们之间原本已经松驰下来的关系又一次被架了起来,兰清若努力想挣脱这个谎言,却越捆越紧,他想远离这个谎言却是越走越近。
他起身把灯芯拧暗,再回头发现原本兰清若额头被兰香抿在一起的流海已经散开,仔细看那隐藏在阴影处的睫毛微微地颤个不停。
“醒了就睁开眼吧。”梅效白无奈地笑道。
过了半晌,兰清若往里侧过身,嘟囔道,“难为情。”
原本有一肚子要发的火,这会儿全都化为一声空叹。
“好了,没有出差池已经是万幸,你记住以后不可再鲁莽行事,你应该明白现在是多事之秋,处处都是战场,而在战场,没有高低贵贱之他,人命贱如草芥。就看今天,你一冒头,被多少人盯上来当靶子、、、、、”梅效尤的话平静中带着稍许教训的味道。
兰清若四肢一抽。
“当然啦,你也适时地利用了他们,”梅效尤忙说,“也许我这人过于小心、、、、、事情并不会那么糟。”
“你别安慰我啦。”兰清若坐起来,“我今天是莽撞了!”
梅效尤轻笑一声,“你也不用急,既是谎言迟早会烟消云散的,忍耐一段;但你这么一闹,肖九恐怕对你也没什么兴趣了,这是好事。”
“我是怕我拖累了老爷,”兰清若猴头发涩,“这些日子老爷为我的事一直耽搁在这里、、、、、连家都顾不上、、、、、”
“那有那么些事。”梅效尤难得有些汗颜,“不过举手之劳,你太见外。这件事我们都不要再提。”
“好。”兰清若抿抿嘴角,认真地答道。“我们还不能回去么?!”
“汪东才失踪,城里又出现了另一拨人,我们此时出去,很有可能说不清,不如在此躲避一时。”
兰清若的脸色霎时白成了一张纸,她当然明白梅效白的意思,眼圈一下就红了,这一次一旦惹上祸事,被人怀疑的不是她,而是他。
“失踪了?!怎么会?!”
“你也别自己吓自己,武仁合狡猾至极,也许是他放出的烟雾弹。我让梅香进来伺候你用点东西,早些休息。”梅效白岔开话头。
“梅香!”兰清若双手一合,哂笑,“我问老爷要个人可好,把梅香给我吧,她真是合我的脾气。”
梅效白无奈地苦笑一声,整个事件他听梅虎给他详细说了一遍,如果兰清若是主谋,梅香就是主演,没有她在那里胡搅蛮缠助纣为虐,事情发展不到现在;同样,没有她的机灵,兰清若的戏就会冷场,到时候很难收场。
“喜欢她?!就给你吧。”
“太好了,梅香,兰香,她们就像两姐妹。”兰清若不由自主地拍起了巴掌。
走到院子门口,梅效白问士兵,“门外的人都散了么?”
“大部分都散了,只有少数人还在坚持。”士兵说。
“万幸。”梅效白说,“司令休息了没有?!”
“还没有,五姨太还在前面!”
所谓前面就是前院,现在是杨主张的作战指挥部和会议室,后院女人能够随意进出只怕杨主张的耳根子并不像外人说的那样六亲不认,有时候、、、、、细微之处见真章。
“老爷?!”梅香悄悄走上前,“这个五姨太、、、、、可不省心,我实在有些担心,您还记得六表婶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