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夜九淡淡地点头,那幽远的目光望向远方天际。
湘尧衣,总觉得此毒君不会无缘无故帮她,难道他只是受人指使,那又是谁的指使呢?
“喂,夜九夜九,你看你看!”
这还是灵狸第一次叫她的名字,夜九吓了一下,望向它。
“你看,老子的毛色出来了,细腻了,相信这药我再吃……”灵狸摇了摇白瓷瓶,“半个月左右,不,也许要一个月,就能修出兽体了!”
见它如此欣喜,夜九也笑了起来。
灵狸傻了眼,这女人……笑起来……好好看啊。
“对了,我们还是朝南赶路去岭南吗?”
提及这个,夜九有一瞬迷茫。
在这之前她是一心想带灵狸去岭南的,在客栈听到景王死讯的时候她又想去北方一叹虚实。
“我好想去盛京……”她声音喑哑、哽咽。
灵狸皱起小蛾眉,“北边现在是大炎的领地,大炎国君信奉玄道,那里玄门弟子横行,你这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还有我这个妖灵,进不了城门就会被弄死……不,是灰飞烟灭。”
“我觉得去南方安全,就算你有非去北边不可的理由,我也劝你不要再想了。”灵狸揉了揉胖脸说道。
“……”
夜九突然在草堂的台阶坐下。
灵狸一懵,还从没见过她这么无助这么迷茫的时候……
灵狸跳到她的怀里,望着她问道,“自从那群逃兵说那什么王死了之后,你就一直这样子……病恹恹地。”
它还记得它第一次见她时。
她这双凤眼带着如漠北寒风般的森寒之色。
那样锋利、就像能洞察世事与人心一般。
那时她给它的感觉是飞扬的自信与强大。
就像世界尽在掌握一样。
而现在,这女人就像是被拔了牙的老虎,打霜的茄子……
它再度望向夜九,只觉得此刻她的脸上露出一种近乎于哀伤的神情。
“他在时我觉人生尚有来处……”
“他去了以后,我觉人生只剩归途……”
——只觉天地寂寥,花开花落皆与她无关了。
他在时,与人介绍时,她会说:我是景王的学生,三品飞骑将军夜九。
那时,她年少意气,自然是飞扬神采。
而且她的后面始终站着那个伟岸的男人啊……
她仰头望天,让眼泪回流自眼里。
她不想哭,不想再落泪了。
灵狸见她双眼通红,唯恐说错一句,她眼里的泪水就会滑落,索性一句也不再说了。
灵狸当然很想知道夜九口中的那个“他”,那什么王到底是个怎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