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澌钧搀着董雅宁走,“不管任何时候,你和寻夏都是我的亲人,照顾你们也是我的责任。”
董雅宁抬眸看着纪澌钧,压低声音说话,手轻轻拍了拍纪澌钧的胸口,好像在提醒纪澌钧什么,“妈知道你有这份孝心,但是她们母子无依无靠更需要人照顾,妈的身体也好多了,再加上有你妹妹在,你不用过多操心我们,以后你要把大部分精力留在她们母子身上,要是让我知道你敢欺负她们,我可饶不了你。”
纪澌钧笑了笑没有否定董雅宁口中的“结婚”,也没有承认而是握紧董雅宁的肩膀,“妈,你不用操心她,明天我会让江别辞安排,将我名下一些产业转到寻夏那里。”
“这怎么行,纪家那边本来就对你有意见,你要是这样做恐怕会引起更大的争议,妈的那些都是这些年我自己攒下来的,我要给她,也不会有人说什么,这件事你不许在金钱上给援助,听到没有?”
“妈,就算我回到纪家,这一切都是签了协议,我也拿不走,我能给她的,都是我自己的,你知道我从来不在乎他们说什么,就这样决定了。”老爷子昏迷,在老夫人的安排下,纪家的财产,百分之八十都在他大哥手上,剩下的便是老夫人占大头,除了他们母子和纪优阳以外,其他人均得到小部分,因为大哥出事,他一回到纪家拿的便是集团的大股权,若无财产协议,老夫人又怎么放心他回来?那些东西,不属于他,也轮不到他支配。
董雅宁一幅经不住纪澌钧软磨硬泡只能同意,“行,有江别辞这个专业的律师处理这件事,我也放心。”
“好了,快去休息吧。”把人送到房门口,纪澌钧站在门口没进去。
“你也是,早点休息,明天还要去公司。”
“我明天要去出差,后天才回来。”纪澌钧回了句。
“几点走?”
“陪你吃了早餐就走。”
“那你得赶紧把她们母子接过来,刚刚外面来了好多记者,他们母子怕影响连夜就回纪公馆了。”
“都那么晚了,就别打扰她们,又不是不回来,给个电话就行了,你赶紧回去休息吧。”哪怕对他不是真心实意,但是他也见不得那个女人因为短暂分别在他面前掉眼泪的模样,所以还是别让她知道好了,二来也能借此让她明白,他不是离不开她,让她好好反省一下。
“嗯。”董雅宁笑得一脸满足点了点头随后转身进房。
送董雅宁进房后纪澌钧才去厨房喝水。
守在门外的费亦行进来的时候,正好遇到从厨房出来准备回房的纪澌钧,费亦行快步上前,“纪总。”
“嗯。”纪澌钧冷淡应了一声,抬起手轻轻揉了揉眉心,因为不习惯醒来后身边没有那个女人所以此时的他看起来有些精神不佳,“明天一早按之前的待选行程出发。”
纪总之前不是说取消所有出差要留在景城陪木小姐母子吗?怎么现在又主动提出要去出差,难不成还在生气不想看见木小姐?费亦行语气担心想要劝纪澌钧,但是话到嘴边就顿住了,他怕纪总一怒要把他赶回老宅,既然这样那就汇报别的情况吧,“木小姐和宝少爷刚刚回纪公馆了……”
费亦行这家伙,对他和木兮的事情是特别支持,经常两头跑,未免费亦行告诉木兮他不生气让木兮觉得他是个好脾气好糊弄的人日后变本加厉,纪澌钧故作语气不耐烦,“我已经知道了。”
纪总已经知道了?纪总怎么可能知道?“……”
面对费亦行一脸疑惑的表情,纪澌钧多此一举说了句:“我妈刚提到她,说她回去了,门口的记者处理干净了?”
雅宁夫人又是怎么知道的?他一直守在门口,没见雅宁夫人或是雅宁夫人带过来的吴玲有出去过,那雅宁夫人是怎么知道的?觉得奇怪的费亦行愣了一下对上纪澌钧严厉的眼神,心里浮起的一些思索很快就被转移了注意力没有继续想下去,“是的,木小姐让我找人假扮她引开记者,那些记者被引开后就没回来了。”
“嗯。”纪澌钧应了一声提步进房。
费亦行微微俯身送纪澌钧进房,房门关上后,费亦行突然感觉自己刚刚有什么事情没做完,想了半天都没想起自己思疑董雅宁为什么知道门外有记者还知道木兮离开的事情。
耳朵贴在房门口的董雅宁,在大厅恢复安静后,她走路的步伐和往日一样,就连神态举止也如平日,好似某些东西深入骨髓已经分不清是戏还是真实,走到阳台,董雅宁拨通电话。
三声过后,电话那边接通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听说人已经处理干净了,你可以高枕无忧了。”
唇瓣微微张开,可吐出的话却和她有些虚弱的表情截然相反,是那般的有力,每一个字都是果断毫不拖泥带水,“只要那些肮脏贪婪的人活着,我一日就不能安。”
“你放心吧,按计划进行,不用多久那些人都会进地狱,一家团聚。”
“江别辞已经知道真相,我担心他还有同党,未免在大计没完成之前露底了,我们需要找个替死鬼。”那双看似无欲无求平静的眼眸此时里面全部都是阴谋,狠毒。
“噢,纪佳梦?”
女人言语间带着嫌弃和厌恶,“那个没用的废物还没资格做替死鬼,我已经另有计划,对了,不光人要处理干净,那些调查到的东西也得随着他永远闭嘴。”
“我办事你放心,上回让她侥幸逃脱,这回人手都在外面能一次除掉她,保证干净利索,要不要安排?”
她当然放心了,如果不放心,也不会冒着暴.露身份的危险替他除去江别辞,“只是一个车祸都能引起追查,我怕她死了会引起轩然大波对我们不利,对付她,还得继续用我这个办法,与其耗费人力让她死去,倒不如让她在悄无声息之中自己死去。”
他也知道这个办法很好,不然也不会有成效,“一切由你安排。”
“嗯。”
夜里的风吹过景城上空那片布满阴谋的气息,也吹动女人耳边散落飞扬的一缕黑发。
卧薪尝胆那么多年,终于嗅到一丝会引来胜利的气味,不枉她为了等到那一天牺牲一切手染鲜血。
这个世道自古以来,便是弱肉强食,不是她为刀俎,便是我们为鱼肉,澌钧啊,不用多久,我们母子便永远不用再受纪家人的欺凌,到时一切都会与现在不同,那些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人,也会尝试到度日如年活在惊恐和煎熬之中的痛楚,饱受身心折磨,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