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老夫人将心中的疑问咽下，笑着说，“太医不是说了，只要老太爷您好好保养身子，心情放宽松一点，您长命百岁是一定没问题的。”
“好了，你早点休息吧。我照老大还要说点事情。今晚我就一个人在书房睡了。”
望着乔老太爷离去的背影，乔老夫人的心更不安了。真的只是因为身体不好，才跟她说这些吗？手中的圆形玉佩被她攥的都有些发热，乔老夫人还有些久久不能回神。
乔老太爷的确是去找乔子诺了。
乔子诺见乔老太爷的脸色有些不好，于是关怀道，“父亲，您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身体有什么不舒服？我这就给您请太医去。”
“没有。我身体好的很。哪里有什么不舒服的。老大你坐下，为父想跟你说说话。算起来咱们父子两个好像有很久没能好好说话了。”乔老太爷指了一个离他很近的位置，示意乔子诺坐下。
乔子诺不明所以，他也感觉到了乔老太爷的不对劲儿。
“老大，你恨不恨我。”
“父亲，您这说的是什么话。哪里有当儿子的会恨自己的父亲。父亲，我看真该请太医来给您看看了。您怎么老是说糊涂话呢！”乔子诺哭笑不得。
乔老太爷扯扯嘴角，露出一抹苦笑，“你不恨我，那是你心大。当初你跟寿阳长公主相爱，我在一旁看的分明，你是真的爱寿阳长公主。要不然你这样理智的人是不可能跟寿阳长公主私奔的。只是最后你们也没私奔成，被我这个当父亲的拦了。”
“那都是多少年前的老黄历了。父亲您现在说这个做什么。”
“人老了，就喜欢回忆往事了。我现在就是这样吧。最近我想到很多很多以前的事，就忍不住想找人念叨念叨。老大，说实话，当年为父拦了你和寿阳长公主私奔，你恨过为父吗？”
“没有！父亲你你别想这些有的没有的。当初哪怕是您没出现，可能是事到临头，我也会反悔的。这跟您没关系。父亲您真的没事？”
“没事，当然没事。为父就是年纪大了，忍不住感慨。人老了，总担心自己指不定哪一天没了，于是就忍不住先把以后的事情处理好。”
乔子诺皱眉，“父亲，您说什么丧气话呢。您一定会好好的，您得长命百岁，看着咱们乔家一直好好的。”
“人都有一死，谁知道是什么时候呢。老大你别打断我的话，听我继续说下去。老大你是个有野心的，你也是个有能力的。为父相信你以后一定能做得很出色。不过为父还是建议你以后要稳扎稳打，可能这想法在你心里是有些没出息，但是稳当始终是不会有错的。
老二就是太稳当了，帆儿那孩子也像老二。老二那儿应该不用你操心太多。老三嘛——老三是庶子，爱的就是钱，可能钱能给他安全感吧。以后要是将老三分出去，多分点家产给他。老大你也不缺他那一点。老四——”
提到乔子铭，乔老太爷的眼里划过一滴晶莹的泪光，“老四是糊涂。可能几个孩子里，最像我的是老四，我跟他是一样的糊涂。老大啊，以后能照看老四就多照看几分。还有老五，他这辈子就毁在一个情上，对老五，以后他要是跟卓氏分开，你这当大哥的也照看他一点。
对了，还有雨欣。为父知道雨欣不听话，性子甚至能用刁蛮来形容。但她到底是你的妹妹，再多的不是，以后要是你妹妹被人欺负，你也替她撑腰一下。”
乔子诺越听越不对头，“父亲您到底是想说什么？您今天很不对头。是您的身体出问题了？还是今儿个出去遇到什么事了？有什么事，您就说。您这样子让我怎么放心。”
“能有什么事。皇上体恤，让太医时不时地就来给我把脉，你说我能有什么事。”
“那您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就跟交代遗言一样。
乔老太爷叹了口气，“不是说了嘛，人老了，总担心自己什么时候就去了，忍不住就说这么多了。怎么，是不是嫌弃为父啰嗦，不愿意听为父唠叨？”
“父亲，我哪里是这个意思。就是您今儿个怪怪的，我有些不放心。父亲您只管放心，虽说三弟、五弟还有三妹与我不是一母同胞，但他们到底是我的亲人，哪怕嘴上说得再绝情，但只要他们遇到事，我这当哥哥的一定是会帮忙一二的。这是我作为长兄的责任。”
乔老太爷放心了，“为父知道你是个好的。嫡长子听着尊贵，可实际上要承担的责任更是不小。如果你不是嫡长子，不需要承担这么多责任，可能你当年会真的义无反顾地跟寿阳长公主私奔。为父的眼光不行，给你挑的魏氏不是个好的，给你长女挑选的夫婿也不是好的，给骏儿挑选的妻子更别提了。你的眼光比为父好很多。只是有一点，骏儿是绝对不能娶韩雨桐。韩雨桐这么一个朝三暮四，水性杨花的女子，别说她是国公府的小姐，就算她是天家公主，我也不会允许骏儿娶她。老大你明白我的话吗？”
“您好端端地又说起这个做什么。行，我不会忘记的，骏儿绝对不会娶韩家小姐的。父亲您只管放心就是。”
乔老太爷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满意点头，“嗯。老大，伊灵现在是太孙妃。为父以前不喜欢伊灵，就是不喜欢她的太过能干，一个女子就只要好好地相夫教子，温柔贤淑就成。可伊灵的脾气太倔，认准的事情更是十匹马也别想拉回来。以前讨厌伊灵的性子，可这会儿伊灵这样很好，嫁进皇家，需要的可就不止是相夫教子，温柔贤淑了，还需要能干。这一点，我一直都放心伊灵。皇太孙也是个厉害的，而且他得圣心，你以后站在皇太孙一边，胜算应该很大。
这一次苏海辞官，内阁空出了一个位置。老大，我知道你是动心了，不过老大啊你还年轻，这一次你能进内阁那是再好不过，若是不能——你也别灰心。来日方长，终你有进内阁的时候。
还想跟你说什么来着——对了，还有你母亲和张姨娘。你母亲虽然只是你继母，不说她做的有这样那样的好，但是大多时候她做的还是合格的，你以后对她好一点。张姨娘是陪伴我最长时间的，虽说她只是一个姨娘，以后也别亏待了她。
行了，为父知道你还有事，为父就先离开了。天色也不早了，为父想早点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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