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脱,时值今日,你还得不到那个叫陆明的狗贼的行踪?”金殿之上,元帝妥懽帖睦尔面色不虞的望着立于文臣之首的一名中年男子。
男子气质稳重,相貌英武,正是中书右丞相蔑里乞·脱脱。
元朝帝王乃至高官大多为蒙古人,倒也继承了几分成吉思汗铁木真的“你要战,那便战”的作风,说话比起大宋官员粗俗了许多,但绕来绕去的官话也少了不少。
“臣无能,还请陛下降责。”脱脱叹了口气,干脆道。
脱脱其人能力倒是极强,三史修撰、开河变钞乃至镇压起义,都完成的有声有色,称得上是文武双全,在朝野内也素有贤相之名。
当然这个“贤相”的称谓,也是纯看屁股立场,对于蒙古人固然是贤者,对于汉人就是十恶不赦之辈,这个自然不用多表。
脱脱虽身居高位,武功也有大宗师之境,对于庞斑的地仙实力却有切实的认知,到非妥懽帖睦尔那种门外汉看热闹的状态。
面对能轻易打死庞斑的存在,脱脱脑子又没进水,自然没什么抓捕的打算,只是象征性的发了通缉令,自己的精锐手下一概不派。
甚至华山派在那好好的授徒传道,他也睁只眼闭只眼,装作没看到。
“你办事不力也罢了,但庞斑身为国师,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本汗又如何给天下一个交代?”元帝怒道。
脱脱是他的嫡系大臣,元帝虽然不愿意降罪,但形式上却必须将过场走完。
当然这也是朝廷本身看不起江湖门派,总是想着大军一至,人仙之下的高手都是直接灰飞烟灭的下场。
这种想法其实某种程度也没毛病,昔日霍山的阿萨辛派,巅峰时足足有信徒刺客过万人,雄霸一方,让西域诸国国主闻风丧胆。
但这么一个巨无霸的实力,当年蒙古旭烈兀东征时,率雄兵十万,瞬息间轻易攻破他们的总部阿拉木特城堡,将其屠戮一空,一夜之间便由兴盛转为衰败。
而此事对于旭烈兀的戎马一生而言,只是一桩不值一提的小事而已。
存着这种想法,如今单单一个陆明,元帝妥懽帖睦尔自然更不放在眼里。
“臣举荐一人,想必可以为陛下分忧。”脱脱犹豫了下,道。
“说!”
“汝阳王、兵马大元帅察罕帖木儿,其人智勇双全,手下高手如云、智者如雨,若肯亲自查证此事,自然不在话下。”脱脱笑道。
“脱脱帖木儿,陛下交给你的事,你办不好也罢了,还扯到我做什么?”汝阳王察罕怒道。
脱脱这句话有点阴阳怪气,说他智勇双全也罢了,涉及手下高手如云、智者如雨,被有心人细细想想,也是一桩麻烦事。
察罕帖木儿自然不肯吃这种哑巴亏。
“大元帅,这是也不算全然跟你无关吧?若非令爱心血来潮来找六大门派的麻烦,国师怎么会前往万安寺?国师若不去的话,陆明那贼子自然也不能奸计得逞。”脱脱道。
“你……,一派胡言,胡搅蛮缠!”察罕心中一凛,却故意大怒道。
“脱脱卿说的也有些道理,察罕,莫非你想要置身度外不成?”元帝脸色微微一沉,道。
“臣自当为陛下分忧。”金殿之上,察罕到也不敢硬抗皇帝,急忙跪下。
毕竟他位极人臣,但得罪的势力也不少,若不谨言慎行,哪怕一个不敬之罪,到时候用的好的话,集中发作起来,一样可以把他抄家灭门的。
除非霍光又或张居正这种盖世权臣,大多数身居高位者,也还是有些如履薄冰的。
“察罕,本汗限你十日之内,得出陆明下落,将他抓来问罪,你可愿意?”元帝想了想道,面色稍和道。
“臣领命!”察罕心中简直MMP,心知是元帝被这件事搞得心烦不已,索性转给自己。
这事若办不好,降职问责想必是铁板钉钉的。
但为人臣子,自当为君分忧,他心中再不爽,却也无可奈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