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没有跟着当时的大部队一起回来,因为他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苏洛他们已经走了很久了,军营里又不要他,最后还是有一个人给他指了条路,又塞了点儿铜板给他,他就这么用双脚赶了回来。
他一回来,想进军营,未果。接着,他就听到了守田候的真实身份居然是丞相府丢失多年的二小姐的消息。一时间,落寞,迷茫,充斥着这个十岁的小孩子的心。他追随齐副将,结果齐副将战死沙场;他想回来,结果被军营拒之门外;他想找苏公子,结果苏公子摇身一变成了丞相府二小姐。
小五寻不到出路,也找不见归途,天大地大,哪里容得下这个十来岁的小孩子?
后来,小五出了城,之前记忆中的地方却是立起了一个个土堆,小五蹲守在这里观察了好几天,知道这里刻上一个个熟悉的名字,小五甚至能想到第二天刻上的是谁,第三天刻上的又是谁,直到最后一天,小五数着名字,就差一个人了,就差他们的副将了。
可是,建了这个墓群的人再也没有来过。
不难想象这个墓群就是苏洛建的,虽然苏洛进丞相府之后就改名成了慕容悠,可是小五还是想叫她苏洛,还是习惯叫她苏洛,不过这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想问问苏洛。那个墓到底是不是齐子轩的,如果是,为什么没有名字,如果不是,为什么没有他的墓?
只是当他等到了人,听到了话,又站出来的时候,他怯了。
“小五,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你怎么哭了?”他听到慕容悠像苏洛说话时一样,觉得有些东西变了,又有些东西没变。
慕容悠把小五揽过来,替他擦着眼泪,“城防军营离这里好远呢,还有别人跟你过来吗?”
“没有了!”小五突然大喊,声嘶力竭,“他,他们被留在了安防关守关,我,我是一个人回来的,军营不要我,呜呜呜......”
慕容悠愣住了,她没想过这孩子后来会是这样的,她突然觉得自己忽略了很多东西。那场战争结束之后,她想到了战死的人,她想到了楚天择,想过自己以后,唯独没有想过还活着的几个人,按理说,自己应该吧他们带回来的,可是他们都被收编了,只有小五,被赶出来了。
“你可以回家的。”慕容悠想起来齐子轩好像说过小五其实还是有家人的,而且他爹表现良好,被楚瑾瑜放回去了,这人也是思想前卫的一个,自己走了,把儿子送回来了。
“家?”小五摇摇头,军营里呆了这么久,经历了这么多事,他已经想不起来自己的家在哪里了,甚至连父母的音容相貌都有点儿记不大清了,在他的脑海里,只有齐子轩,后来又加上了一个苏洛,最后这两个人死的死,走的走,接着他也被抛弃了......
“你想回家吗?”慕容悠问。
“我......”小五犹豫了,他应该是想的吧?可是他也舍不得这里,因为这里可是有他的信仰的呀!
“以前,你守护了很多人,现在,你应该守护你的家人了呀,等你回到家,你就可以骄傲的和你父亲说一说,就说你也是上过战场,打过胜仗的人啦,到时候,你的父亲一定觉得特别不可思议,因为你还这么小,就这么勇敢,你会是他的骄傲,你觉得呢?”
小五忽然觉得自己心里又有什么东西慢慢活过来了,那种东西,应该叫做期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