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毅曾经和晋王数次私见,却都没有留下任何证供,所有人都在好奇沈毅和晋王聊了什么,而后来沈毅忽然发觉情况不对,以及李牧云竟然上折子揭发沈毅,他揭发的点,必定和这把匕首有关。
李牧云以为沈毅要包庇晋王,从而私藏了凶器,可万万没想到,杀了瑾妃的人正是皇帝!
所以才有了后来禁卫军灭族沈氏。
燕迟皱眉道,“所以杀了瑾妃的人当真是皇上。”
燕迟以为秦莞的惊惧来自于确定了凶手,可她这话问完,秦莞的面色却更白了,她摇了摇头,“不,不止如此……父亲要逃走,沈家被灭门,晋王和瑾妃的死,都是因为……因为他们发现了更大的……秘密……”
秦莞的声音都在颤抖,掌心更是冷汗淋漓,她深吸一口气,一双眸子定定看着燕迟,“我们有很多事都没有想通,为什么燕离被册立为恭亲王,为什么傅氏的孩子会活下来,为什么好不了的伤却痊愈了,为什么皇上一定要废太子……这么多的疑问……都不过是……”
秦莞话语一断,好似仍然有些不敢将那个秘密宣之于口。
她一把握紧了燕迟的手,“你还记得你带我去见恭亲王妃,而后她送给我的簪子吗?”
燕迟点了点头,他只带秦莞去过一次恭亲王府,自然记得那一次。
秦莞语声嘶哑的道,“那簪子上的刻字,和这把匕首之上一模一样。”
燕迟第一瞬还没有反应过来,可很快,他的眼瞳也猛地一振,他唇角微动,却没说出话来,一股子森然的寒意从他的脚底漫了上来,他终于明白秦莞的眼底为何弥漫着惊惧了。
……
……
孙慕卿溜达了一圈回来,却发现小茶寮之中的气氛越发冷凝了。
孙慕卿看了看秦莞,又看了看燕迟,见二人没有说话的打算,也只好心底沉甸甸的没多言。
然而他却知道,一切都是由那把匕首引发的。
那匕首难道不是沈伯父的东西?如果不是沈伯父的东西,又怎么会在沈宅呢?
孙慕卿想不通,却隐约觉得事情不太简单,然而秦莞已经提醒过他许多次了,京城之中不是他想的那么简单。
三人各怀心思,等了一个时辰,韩栋才又来请他们,等到了墓地,果然看到墓穴皆以合拢,匠人们手艺极好,韩栋早前准备的祭品也都拿了出来,孙慕卿自然第一个上前祭拜,等轮到秦莞和燕迟的时候,他诧异的发现秦莞和燕迟都行了大礼,且都磕了三个头,孙慕卿顿时觉得十分不好意思。
等二人行了礼,孙慕卿便道,“实在是太感谢郡主了,伯父伯母在天之灵看到郡主如此费心,也必定十分感念。”
孙慕卿一边说一边动容非常,寻常朋友即便帮忙,也不至于行这样的大礼,何况秦莞和燕迟身份高贵,秦莞对他的事可实在是太用心了!
此刻时辰也不早,秦莞和燕迟心底装着事,自然想快点回京城,秦莞没有多言,又叮嘱了韩栋善后,然后便带着孙慕卿下山去,可刚走到一半,天上忽然落了雪!
孙慕卿惊喜道,“这是今年第一场雪呢!”
真相的迷雾被拨开,秦莞忽然知道了父亲去岁的惊恐从何而来,此刻的她通体生寒,忽然就知道父亲为何要做那样荒诞的决定了,皇帝杀人本来就足够石破天惊了,何况在这桩凶案之后,隐藏的却是那样一个足以让大周天崩地裂的秘密!
便是父亲,都没有勇气揭破继而选择了逃离,那么她呢?
秦莞看着纷纷扬扬落下来的雪粒心底悲苦阵阵,身为人女,她立不了一块有主人名讳的墓碑,事隔一年,她好容易探得真相,可这个真相却让她束手无策,秦莞心底绝望一阵一阵的涌上来,又是愧疚又是不甘。
燕迟握住秦莞的手,带着她上了马车,燕迟手上的劲儿很大,无声之中给了秦莞力量,一行人趁着风雪回城,也不知道是不是下雪的缘故,这一日天黑的格外早,距离京城还有几十里地天色就暗了。
下着雪,天色又暗,燕迟几个御马的还好,秦莞乘着马车却有些颠簸,燕迟令马车放慢了速度,自己也趁着此刻理清头绪,马车里,秦莞同样在整理思绪,然而她前前后后想了许多遍,最终还是肯定了自己的答案。
真相避无可避,却又残忍而奇幻,这样的事说出去,谁会信呢?!太后娘娘会信吗?太子会信吗?
秦莞忽然想到了皇后,想到了那个高高在上,永远骄傲雍容的女人。
真相隔着繁复厚重的帷幔,皇室的瑰丽富贵迷了许多人的眼睛,而在这么多人之中,很显然皇后是最先发现秘密的那个,她孑然一身守着坤宁宫,一心想要燕彻上位,如今,所有的诡吊都有了解释。
秦莞忽然万分敬服那位坤宁宫的主人。
又走了大半个时辰才到了京城之外,此刻已经入夜多时,京城城门之处会宵禁,然而燕迟和秦莞身份不凡,二人又有婚约在身,燕迟出面,怎么样都能入城,可眼看着一行人到了城门之下,燕迟却忽然勒了马。
秦莞掀开车帘,燕迟沉声道,“不对劲——”
秦莞抬眸看去,只见城门紧闭,城楼之上漆黑一片,再凝神一听,似乎听不见人声,秦莞眯眸,夜色之中的京城不该是这般模样,到底出了什么事?!
------题外话------
当当当,给当初第一个答凶器在沈大人那里的妹纸奖励!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