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似乎也犹疑了片刻,可很快,皇后坚定的摇了摇头,“告诉他做什么?安阳侯为国为民,很是忠烈,我们走了,他早晚也会知道沧州之事,他这样的人,是一定不会让蛮族的铁蹄南下的。”
燕彻欲言又止,可皇后却好似知道他要说什么似的,目光冷厉的看着他,燕彻话到了嘴边,到底没说出来,皇后如此眸色才是一松,见屋内无外人,她整个人都松懈下来,继而疲惫的揉了揉眉心。
“北府军南下多日,消息总会走漏,是我们拖的太久了,蛮族日日觊觎我北境,这才顺势入侵,可我们何错之有?!若非……”皇后话也到了嘴边,可还是没说,只是道,“如今,对我们而言却也是转机。”
本是两方对峙,如今却来了第三拨人马,安阳侯的性子,知道了蛮族入侵,必定不会坐视不理,如此,便无人缠着她们手脚了,燕彻也明白这一点,却还是忍不住道,“那沧州……”
皇后又重重闭上了眸子,“沧州……事已发生,不必多想!在皇帝废掉你我之时,北府军便没有驻守北境之责,他早该想到这一点的,世人要怪,只怪他们有个心狠手辣的帝王!”
燕彻一时不能再说,北上的这一路,皇后时常有此等言论,言语之间,他的父皇好似幽冥罗刹一般,可燕彻却又有些犹疑,不明白母后深深的恨意从何处而来,问也问过,他的母后却如何会说明白呢?
燕彻叹了口气,“那就依母后的,既要天明时分便退走,我们也要快些准备便是,母后,夜里极寒,先回屋子暖暖身子吧,儿臣这便去命人打点行礼,母后便不必操心了。”
皇后又揉了揉眉心,面色这才舒缓下来,“好,你去吧。”
如此,燕彻便携了秦朝羽去打点行礼,军务他不必亲自去管,可她们身边带着的行礼却总要有收拾,秦朝羽得知此事,整个人身子都是发冷的,走在路上,脚步都有些虚浮,她北上见了许多生死,也见识过攻城之战,可那士卒所说的,整个城池都陷落,几十万的罗刹奸淫抢掠,城池沦为火海……这些,她却想不出来,可一想到,身子总是打颤发寒。
燕彻发觉异样,不由牵了秦朝羽的手,“莫怕,我们离开这里便能避战。”
秦朝羽点了点头,紧紧握着燕彻的手方才找回了几分气力。
燕彻打点好了行装,又坐在小憩了片刻,卯时时分,城中大军皆已整装待发,大军皆是北府军和攻城之后收服的兵丁,可城中却也还有百姓们,看到当日风风火火攻城,又施展了雷霆手段的大军要离开,百姓们不由都躲在屋子里惶恐不安,却也无人敢出来问询,许多人甚至想,废皇后要走了,以后便能过太平日子了。
卯时二刻,皇后御马到了城门口,城门之下,浩浩荡荡的大军已整装完毕。
程玮上前来道,“娘娘,探子已经出去了四个时辰,眼下还没有回报,想来还没有遇到,城外安阳侯大营一切如常,我们现在出城,他们便是发觉也来不及反应。”
皇后满意的点了点头,“开城门!出发——”
一声令下,紧闭了多日的城门就此打了开,程玮带着先锋在前,皇后太子等人御马在中,后面跟着数万人的队伍,就此静默而浩荡的离开了丰州城,一路往东,朝着崇州城而去,刚出城,便又有快马先行一步,自然是去往崇州报信的。
燕彻看着天边露出了鱼肚白,上前道,“母后,若是蛮族去了崇州该如何?”
皇后摇头,“绝无可能,丰州富饶,且是正南方向,距离最近,蛮族嗜杀粗蛮,绝不会舍近求远。”
燕彻听的心中忧患,却也没有别的法子,只得看向沧州方向,心底默默哀叹。
队伍一路往东,到了日中十分,方才有一只信鹰飞了回来,小兵取来了信笺交给皇后,皇后打开看完,眉头一皱。
“探子回报,路上还未遇见蛮族,也不见有大军经过的情形,倒是又遇到了从沧州方向逃难出来的人,这些人说,这一次打进沧州的,似乎是两个队伍,占了沧州城之后,两方似乎还起了争执。”
燕彻和程玮听完俱是一惊,程玮道,“蛮族只有一位汗王,倒是不知怎么分了两个队伍!”
皇后将信收起,冷声道,“不管这些,只是他们若起了争执,倒是给了安阳侯准备的时间,便也算上苍怜他吧!”
同一时间,丰州城外的北伐军大营之中便回来了数名探子。
议事帐之中,安阳侯居中,成王燕麒居左,底下站满了营中将领们!
一人道,“已经派了十多队探子入城了,赵氏的大军当真是撤出了,一个人都没有留下,城内的百姓说,好像是昨天晚上忽然开始整军,整军了一夜之后,天亮之前出城的。探子去看的时候,城中的营帐都没来得及拆。”
又一人道,“东去的探子回来也说,大军是往东边去了,应该是去找赵佑了!”
“这是为何?这些天她一直按兵不动,看起来倒是比咱们的耐性还要好,若是想来个暗度陈仓,也不该如此着急,这不,刚出城便被咱们发现了,咱们现在送信去崇州,或者追过去,他们岂不是讨不了好?!”
众人七嘴八舌纷纷议论起来,燕麒看众人不言,笑道,“管他如何,反正他走了,眼下我们先把丰州城占了再说!”
有人在底下附和,岳琼却忽而眯了眸子,“立刻派人北上探查,这事,一定不是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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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理大纲发现要什么都交代清楚还要写蛮多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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