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沈清醒来时,环顾一周,见陆景行不再,索性在接着睡,在醒,是被陆先生喊醒的,他端着早餐回来,见她尚在闷头大睡,不由轻声将她唤起。
那语气,格外轻柔,知晓昨晚累着她了,又担心她晨间没睡好又起床气,陆先生动作轻柔的厉害。
“起来吃了早餐再睡,”陆先生伸手将她搂起来,俯身将散落在床边的拖鞋摆好,伺候她起身穿好拖鞋,牵着她进浴室刷牙洗脸。
在度出来吃早餐。
在未敢承认自己失心之前,陆景行的这些举动只会让她不自在,而此时,她除了默默享受这些待遇之外,竟然没有半分感觉。
她不远千里迢迢过来,也只能待两天,明日一早就得走,此时站在卫生间心里不免有些许情绪起来。
吃早餐间隙,她低头漫不经心问道;“这次能一起回去吗?”
“要到月底才行,”陆先生原本平缓的心情被陆太太这么一问,给问颤了。
“那我明天自己回去?”闻言,陆太太刚刚还藏住的小情绪有些许藏不住了,抬起头直视陆先生。
握在手里的筷子轻微紧了紧。
虽面色平静,看似是平常询问,可内心早已泛滥成灾。
“月底我就回了,”陆先生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脑袋,语气带着轻哄。
他也不想!夫妻之间聚少离多,能有多少感情,这好不容易感受到了这丫头对自己的爱,若是因为再度分开而感情退后,只怕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陆先生虽话语轻柔,可陆太太情绪该泛滥还是泛滥,并没有因为这句柔情的话而消逝。
次日,陆太太临走时,陆先生将她搂在怀里说尽吴侬软语,好言好语悉数道尽,直至最后,陆先生轻柔道;“阿幽、回去别把我忘了。”
数月来,陆先生每每分离最喜说的便是这句话,他最怕的也是这件事。
怕沈清一会去就将自己忘到九天之外了,怕沈清一回去就不待见自己,他最怕便是这个。
以往沈清不喜他时,分开还还好,只道是这不喜言语的丫头不会黯然伤神,可此时,她落了心,陆先生便越发担心了,担心他不在家沈清又情绪,就她这不言不语的性子若是有了情绪不告诉自己,他该怎么办?
搁着电话看不见表情,他该如何劝慰她?
陆先生心急如焚,巴不得大西北月底早些到来,也好让他回江城,陪陪这只小野猫。
陆先生这话,沈清的应允,仅是伸出双手,缓缓扯着陆景行的军装,清明的眸子眼巴巴瞅着他,可怜兮兮的紧。
如此一来,陆先生心都颤了,伸手,狠狠将她搂进怀里。
“丫头、我的乖丫头,”若是细听,定能听见话语中的颤栗。
素来有这钢铁之腕的陆先生此时心都颤了,颤的自己控不住。
这丫头眼巴巴的眼神瞅着自己格外难受。
难受的紧。
“我们一起回去吧!”陆太太软软糯糯的嗓音在他胸前闷出来。
闷的陆先生心肝脾肺肾都扭曲在一起了,格外难受。
陆太太首次邀请。
按理说,应当是说什么他都不该拒绝的,但此时,怕是不行。
西北军区这边的事情接近尾声,他断然不能放任自己职责所在回江城去,若是如此,陆家名声岂不扫地?
他是沈清丈夫,亦是军人,更是将来国统继承人,走的每一步路都是铺就好的,出不得任何差错。
想到此,陆景行猛然惊醒。
原来,在他眼中,还有事情比沈清更重要。
许是怕自己的想法被眼前这个聪颖的女孩子窥探出来,伸手,将她柔顺的脑袋往胸前按
了按。
“你先回,我月底再回,”陆先生始终重复这句话,月底再回。
他不能拿江山社稷开玩笑。
不能放任大统不管。
闻言,陆太太仰起头,清明的眸子落在他身上,带着不悦;“月中月底不一样?”
陆先生轻叹一声,俯身在她薄唇上落下一吻;“不一样。”
此时的陆先生,甚是欢喜甚是忧。
喜的是陆太太对自己有情了,忧的是即将面对分别,担心这丫头心理挂念自己,回江城跟自己闹。
一想到瞒着她来大西北,那通闹的,现在想起,他脑子还是嗡嗡的疼。
沈清漠然,脑子里闪过一抹片段,陆槿言说,这短时期的他,经不得任何负面新闻,她懂,但还是止不住的心理苦涩,真是傻,蜉蝣憾树,如若他现在有重大事件要做,任由她在如何撒娇,陆景行都不会同自己一起回去的。
最终,她收挒了想闹腾的性子,缓缓低头,松开陆景行,穿上外套,系上围巾,一系列动作完成之后,看了眼陆景行道;“走吧!”
也该走了。
临上机前,陆先生伸手欲要抱抱她,却被她不着痕迹的躲开,转身自己上了直升机,徒留他一人站在原地一脸错愕看着坐在直升机里的她。
沈清走时,徒赏给他一个侧脸。
因订好了西北飞江城的机票,陆先生间隙给她打电话,却总是在占线中,又担心又气,
却也无可奈何,知晓小野猫有情绪了。
【离多最是,东西流水,终解两相逢。】
回江城已是傍晚,原想着洗个澡好生歇着,却不料刘飞开车回沁园时,走的是小道,一条她从未走过的路,见此,她疑惑问到;“怎么走这条路?”
“门口围了许多人,”刘飞解释,这两日,沁园门口格外热闹,一排排的车子停在门口,不下车闹事,也不开车,就大咧咧的停在哪里,像是等什么人一样。
“什么人?”沈清不解,沁园门禁深严,会让他们在门口闹事?记者?按照沁园保镖上次对傅冉颜的狂躁劲儿,应该也人敢有这个胆子到沁园来挖新闻吧?
“好像都是太太同事,人家也没闹事,就开车停在沁园必经路上,像是在等人一样,”刘飞一边打着方向盘一边同她言语着。
同事?她未见到人,不敢想定论,于是,到了沁园之后,吩咐刘飞将监控送上来,她细细看了一番,可不就是同事吗!大部分都是盛世董事会成员的秘书。
大家伙真真是不怕艰难险阻。
“你在下去趟,将章秘书接上来,”修整了两天,也是时候该进攻了,凉着他们也该晾够了不是?
“太太,”刘飞前脚走,后脚南茜便上来,送上杯温水,她也着实是渴了,端起喝了一半,见她还站在一侧,止了动作,看着她问到;“怎么了?”
“律师来了,在会客室,”律师?沈清有所耳闻,陆氏集团专用律师,全国乃至全球都享誉盛名的一个人,他来了?
沈清蹙眉,思忖他来所谓何事,一边往会客室而去。
而会客室的石律师,是掐着时间点过来的,沈清下飞机的时间,他刚好到沁园。
初见,只觉这女子倾国倾城,气质冷冽非凡。
再见,她气质依旧冷冽,容貌依旧倾城,可周身却多了一股子说不清到不明的感觉。
许多天之后,他繁忙间隙突然闲下来,靠在座椅上回想今日这一幕,这女子粉黛未施,
一身简单的毛衣牛仔裤站在自己眼前,施施然而立,有一种遗世而独立的感觉。
“少夫人,”石扬起身,客气有佳道了声。
沈清轻缓点头,迈步过去,见他依旧站着,客气道了声;“您坐。”
“您此番……。,”她欲言又止,后面的话不用说。初见,他代表陆家送聘礼。?再见、是何意思?
“我此番代表陆少过来,陆少两日前吩咐我到江城来办些事情,大至就是如此,您过目,”说着,他直奔主题,将手中文件夹推过来,沈清拿起时,他轻启薄唇做介绍。
“您抵押清水湾的那套房产目前已经回到了您名下,再来就是,陆少个人账户额外给您划了一个亿,已经进了您常用的那张人民银行上,文件左下角需要您的签名。”
沈清拿着文件,只觉烫手,清水湾得房产她尚且可以理解,但那额外的一个亿是怎么回事?
可这些问题,此时就算是他询问面前这位全国数一数二的顶尖律师,估计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索性,伸手拿起笔,在上面哗哗哗落下自己大名,而后将文件交给他。
“劳烦您亲自跑一趟,”沈清语气谦卑,带着特有的梳理。
石扬闻言,收起东西起身,道了句“不客气”转身离开。
沈清唤来南茜送客,而后自己站在会客厅,背脊挺拔,心里烦躁,伸手缓缓插上自己纤细的腰肢,在屋里来回渡步。
她想抚平自己心中那骨子燥腾的情绪。
若说她抵押清水的房产,陆景行替她赎回来,夫妻之间,不计较,也没什么。
可陆景行额外给她划得那比钱是怎么回事?
她该做如何打算?
微仰头,只觉屋内空气燥热的很,迈步至床沿,伸手推开窗户,冷风袭来,阵阵丝凉,
才稍稍让她好过一些。
南茜再度近来时,见她站在床边吹冷风,双手叉腰,原本笔直的背脊微微弯曲,在屋里来回渡步,一副心烦气躁的模样。
许是南茜眸光太过赤裸裸,让她早已感受到来人,片刻之后,见她还未走,她轻声道;
“南茜、倒杯酒给我,要冰的。”
她要去去火,去去心理这股子邪门儿的火。
闻言,南茜为难;“可。”先生不让喝啊!
她话语未说完,只听沈清一挥手,并未抬头道;“小饮怡情,去吧!莫让我多说。”
说多了就不好了。
见此,南茜也确实是无话可说,起身去了餐室倒酒,翻遍了酒柜,找了一瓶浓度最低的酒,放了少许冰块。
南茜不愧是在总统府出来的人,做事情格外有分寸,知晓怎样才能让自己不陷入两难境地。
太太要喝酒,没关系,度数最低的酒如同饮料一般,不伤身,要加冰,少冰也是冰,回头陆先生问起来,她也有说词不是?
沈清端着酒杯站在窗沿吹冷风,心理一寸寸的在给自己做着心理建树。
身旁所有人都在劝她不要在这场婚姻里失了心,要固守本心,可即便如此,她还是失了心。
在西北,面对陆景行时,她尚且未细想。
可此时回到沁园,冷静下来,她左右思连在一起,只觉天雷滚滚。
她何止是失了心这么简单?
她这颗心,终究还是被陆景行沦陷。
她的主动,她的拥抱,在床上的隐忍只为陆景行能吃饱,这种种在脑子里如同高清电影似的,过了一遍又一遍,劈的她外焦里嫩。
思及此,她面上一阵恶寒,端起酒杯狠饮了一口。
此时的她,单手叉腰,单手端着酒杯,眉头紧蹙,看着地板,来回渡步的模样就连候在外面的南茜都觉得她烦躁不已。
沈清想,她定然是疯了。
陆景行是很好,很好,一直以来将她宠惯在心理。
可、、她怎就忘记了他们之间的门第所在?怎就忘记了陆景行的背景?
此时的她,脑子嗡嗡的疼,头疼欲裂。
明明爱上了,却还在想着退却。
“南茜、”沈清端着杯子轻唤,站在门外的南茜闪身进来,应允了她一声,继而她继续问到;“总统府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南茜有片刻震愣,而后看着她的眸光有些怪异,只听闻她道;“不碍事,你说,我做个参考。”
南茜沉吟片刻之后道;“沁园比总统府好。”
总统府是个吃人的地方,稍有不慎,死无全尸,看似平静,实则哪里都暗潮汹涌。
“好在哪里?”沈清继续问。
“各方面,”南茜答。
闻言,沈清浅缓点头,应允道;“用一句话来形容总统府,”此时的沈清如同小学三年级的老师,在引导学生一步步写作文。
南茜思忖片刻,间隙,抬头看了眼自家太太一眼,琢磨着她此刻情绪,还未琢磨个所以然来,只听她道;“你说、不碍事,我不见气。”
数月来的相处,南茜早已摸透这位太太的性子,她极少说何事,但说到了,基本上都做到了。
因此,她才有了以下话语;“水深火热。”
沈清闻言,不平静了,端起手中杯子将加冰的酒一饮而尽,看看,连南茜都知晓总统府是个水深火热的地方,她还怎敢去爱陆景行?
怎敢将心交给他?
连沈风临这么与自己不对盘的人都说了,若想与陆景行在一起生活顺心,固守本心是基本。
年初二从大西北回总统府时,她隐约也想到了这层关系,可此时,再度在心理确认,还是有些许难受。
“南茜觉得、你家先生是什么人?”此时的沈清,让南茜有些后怕,这位不多言不多语的太太此时竟然在借着空隙痛她聊天,可她最怕的,是沈清每一句话语中的试探,都让她觉得格外难做人。
若回答的好便好,回答的不好、是要惹祸上身的。
她百般思忖之后答到;“陆先生对太太还是极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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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少:媳妇儿不花我钱我难受。
不言:你媳妇儿觉得你挣钱辛苦,不能花。
陆少:真的?
不言:真的(乖巧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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