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她没想到的是,陆景行会同她说这些。
“信我,我能护你周全,”男人伸手摸了摸她柔顺的发顶。
沈清的眸子太过清明,清明到似乎能逼近他心里洞察一切。
良久之后,她说;“你这辈子若不负我,刀山火海我陪着你下。”
倘若负、、、、、一切另当别论。
男人闻言,心头一紧,沉吟片刻,坚定道;“好。”沈清年少时吃苦受难,摸爬打滚,成年后又混迹商场多年,一个女强人,自然不会如同那些唯唯诺诺的豪门千金小姐似的畏畏缩缩,陆景行既然直白的告知她事情的始末,她便信他。
瞧瞧,她也是个善解人意的。
不过是以往她与陆景行之间的相处之道出了问题而已。
沈清素来有胆量,即便他说外面有人想置他与死地,她也无所畏惧跟着这个男人走,只因陆景行像她坦白一切。
男人闻言,伸手将她带进怀里,临出去时,给她穿上了防弹背心,在塞给她一把短抢,他问;“会用吗?”
她说;“会。”
年少时的无国界之行练就了她此份本事,但她从未想过,回国之后,竟还有机会碰触这种利器。
“走吧!遇神杀神,遇佛弑佛,”男人牵着她的手光明正大的离开了住宅楼,开车,朝下放而去,而此时,俞思齐与程仲然等人已经准备就绪。
车内,男人开车尚未出军区基地大门,递过来一只耳麦给沈清,她见此,伸手带上,片刻之内,耳麦内传出声响,此时她才知晓,这是一场屠杀与反屠杀。
山林里,凛冽寒风呼呼的刮着,冬日的严寒让道路有些微微难走,男人开车开的不快不慢,异常平稳似是压根不知晓有埋伏这回事,又许是压根就是在演戏。
夫妻二人,谁都未言语。
此时,耳麦内传出声响;“不急,平稳开着,离基地太近他们不敢动手。”
男人沉着嗓子应允了声,沈清侧眸望向他,见其神色凉凉,开口问道;“如果今日你出不去呢?”
那方,正带着耳麦的人听闻一女子清冷的嗓音响起,全都屏息凝神听着后话,耳麦相通,那方说了什么都听得见。
“没有如果,”男人平稳开车,话语坚定。
闻言,女人笑了,片刻之后道;“对方也是傻,堵在这里给你难堪,换作我,将地点换至江城,江城军区与市区两个小时的车程,还走高速,行动起来,方便的多,即便弄不死你,也能让你浩浩荡荡出个名什么的。”
某人浅笑冷嘲的话语似是在嘲笑对方脑子不好,在这种地方跟陆景行斗,即便是计划缜密也没有万分把握,而她,作为男人妻子,话语中带着些许浅笑,似是在告知他,他的对手,有多没脑子。
沈清的一番话语,让那侧带着耳麦的众人倒抽一口冷气,只道是,好狠的心。
陆景行呢?听闻自家爱人如此话语他不但不生气,反而还是笑的一脸云淡风轻。
他说;“阿幽没听过?走常人不敢走之路,胜算极大。”
闻言,女人浅笑,“只能说这个不敢走之路,太低。”
如此看来,对方也是没想将事情闹大,不然,怎会挑在这么个敏感的地方?
若是出了什么轰轰烈烈的新闻,大可说是军区基地演习,倘若是悄无声息将人给办了,也算是得偿所愿,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沈清一个外人尚且都能看的透,他们这些常年混迹在政场上的男人们会不知晓?
这夜,总统府书房内,有二人整晚未眠。
俞思齐是见过沈清的,但次数不多,从外人口中以及新闻事态中得知,沈清,是个有勇有谋,敢作敢当的女人。
而此时,听闻他漫不经心的话语,知晓,这个女人是个有手段狠辣之人。
程仲然心中所想大抵是跟俞思齐差不多的,他从自家弟弟知晓的沈清与他所见的沈清完全是两个人。
猛然,他想起那日傅冉颜哭喊着骂陆景行王八蛋的场景,犹记得傅冉颜说过一句话,能伤沈清心的人都并非常人,一般小事根本就伤不了她。
此时看来,确实如此,这个女人太过清明,她漫不经心的话语分析着此时局势,将他们所知知想一瞬间用言语道出来。
可怕,太可怕。
这个女人智商太高,心思太过玲珑。
二十分钟过后。
耳麦传来声响;“十点钟方向,有人盯着。”
这时,沈清与陆景行悉数屏息凝神。
将身心都放在这场即将展开的战斗当中。
闷响声擦着玻璃而来,陆景行今日开的车,经过组装,防弹玻璃与外壳用都都是顶尖材料,不说刀枪不入,但倘若是想一下就解决,那真是小瞧了这辆车的造价了。
一场厮杀,在黑暗中拉开帷幕,沈清有过实战经验,但从未如此近距离的将一切都掌控在掌心,耳麦里传来精准到米的距离。
“前方有车辆,冲过去,”耳麦里,老三做着精准定位,而陆景行依着他给的信息一路往前冲,此时,沈清见到了,何为无条件的信任。
“拉好扶手,”陆景行阴桀的眸子直视前方,话语却是在告知沈清。
某人闻言,照做。
全程无论如何惊心动魄,她微有半分不适声响。
比起那些柔弱女子遇到事情就大吼大叫,她显得太为淡定。
车流朝他们直面而来,男人见此,伸手伸手按开车窗,黑夜中,一声闷响响起,而后在听闻的是车胎打滑声,精准,快速的手法让沈清不由的震惊看了其一眼,只见男人坚毅的侧脸此时紧绷着,深邃的眸子目不转睛盯着前方。
此时,沈清似是倏然想起什么,问及陆景行道;“不是国内的?”
男人专心敌对间隙不忘回答她的问题;“国内尚且还没人有这个本事。”
放在国内,敢公然跟总统府对抗的人还未出生,此番来的,亡命之徒罢了。
虽话语如此说,但他们此番知晓,亡命之徒能来这么多,对方必然是下了狠手今日要将他赶尽杀绝,沈清有一闪而过的异样情绪,此时竟觉得这个男人虽身处高位,也是个可怜人。
时时刻刻担心安全问题,就好比此时,明知山有虎,能做的却也只能是偏向虎山行,若是今日不解决问题,留在他心里的必然是心头之患。
“放心,我在,不会有事,”言罢,男人在慌乱之间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宽慰。
这条路,不走不行。
“正前方有车拦着,往左方山林开,我们的人在那里,”耳麦传来精准指示,陆景行猛打方向盘,将后方追杀他的人狂甩在身后。
只听耳麦声响接着道;“下车,往十一点钟方向奔,有人接应你们。”
此时沈清才知晓,她与陆景行是这场屠杀的诱饵,将身后这群亡命之徒引入自己地界,一网打尽,陆景行牵着她一路狂奔,耳旁狂风呼啸而过,夫妻二人狂奔在丛林里,最为让众人惊讶的,是沈清被陆景行拖着跑,竟半分没喊苦喊累,山林狂奔,可不是一般女人干的来的事情。
沈清身上中长款羽绒服此时早已被撸至腰间,只为迈出去的步子能够大,能跟得上陆景行的步伐,她不傻,这时候喊苦喊累,等着她的可是被屠杀,人的潜能是无限的,你若是让她爬八楼她或许会嫌累,但倘若是有人在身后拿着家伙狂追她,拼劲全力她也会往前跑。
她想,许久之前,也是在冬日,她问陆景行为何总穿这么少,男人说,方便。
此时此刻,她知晓这个方便到底是何意思,方便他在任何时候都不会被衣服束缚住手脚。
沈清身上的中长款羽绒服,此时碍手碍脚的很。
“左边,”耳麦传来声响。
“他们手上家伙不多,跟在你们身后有七人,老陆,解决他们,等等身后人,七个人,太少了,”他们要做的,可是将所有人都引入这个林子里,这会儿才来七个,太少了,七个人,给老陆塞塞牙缝还差不多。
更别说给他们身后这群兵仔子练手了。
“好,”男人言罢,找了棵大树将沈清放过去,跟她道;“别出声,别出来。”
他要解决一些重要事情,而沈清,自然也是听见了。
“你小心些,”沈清有些担忧。
陆景行这种常年行走在边缘的人,手脚功夫自然了的,如同老三所言,让陆景行解决这七个人无非是拖延时间,等等身后那群人,免得他们这两个诱饵一路狂奔累个半死还无效果。沈清静靠在树后大口喘息着,而而后伸手,脱了身上羽绒服,只着意见白衬衫,黑夜中,狂风呼啸,寒霜绕白了这个林子里的草木,而她却丝毫不觉得冷,甚至依旧全身发热。
“老陆,队伍跟上来了,别恋战,走。”耳麦里,老三急切的嗓音从那侧传来。,
而此时、陆景行显然是低估了这几个人的实力,纠缠起来,不分上下,沈清听闻老三急切的嗓音,未见陆景行过后,侧眸在黑夜中看了眼,只见陆景行与对方纠缠着,一对七,不分上下。
沈清见此,心头一紧,三五秒过后,拿出陆景行递给她的木仓支,蹲下身子,在这黑夜用,尽全力校准方位,而后,扣动扳机,一声闷响,在接着一声闷响,她知晓,她瞄中了。
陆景行显然也未曾想到沈清还有这手本事,惊喜之余带着些许担忧。
如此一来,无疑于让沈清暴露在这六人眼前,陆景行此时,只能与对方来个不相上下,在拖拉个沈清,只怕是有些为难了。
只因他轻敌了。
“老陆,”耳麦里老三的声响再度传来。
“高手,”陆景行甩给他两个字,让其自行琢磨。
“一会儿让老三给你指示,你先走,”陆景行站在自家爱人身侧,紧盯着眼前几人同她言语着。
沈清闻言,嘴角泛起一丝浅笑,而后俯身,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棍子,她可从未想过在这种时候抛弃陆景行独自奔走,竟然来了,拼了命也要一起出去的。
她不如陆景行,但能自保。
夫妻二人并肩而立是何感觉?
倘若你问陆景行,他定然会告诉你,当沈清立在黑夜中迎着狂风与他并肩而立时,他有信心得到全世界,只因自家爱人与他并肩作战,这种感觉,前所未有。
“风雨同舟,你我必定平川而行,”陆景行坚定的嗓音响起,耳麦那侧众人有一刻晃神,不明所以,纷纷对视。
只见片刻,屏幕上的一群人厮杀在了一起。
沈清一手拿着棍子在六人中间动起了手脚,抬腿,起落之间动作极其标准,年少时,这个年轻的女孩子独处在国外乱流之中,孤苦无依,难免受人欺负,被欺负了如何?
只能寻求自保,那时,她便练就了一身防身术。
此时,她不会成为陆景行的负担,或许,尚且还能帮着他分担分担,虽不如这些人,但最起码的造势是会的。
陆景行见到自家太太狠着眸子拿着棍子砸到对方身上时,不由的嘴角勾起,露出了一种近乎欣慰的表情。
真是怪异。
这天寒地冻,月黑风高,满地寒霜的夜晚,男人在面对众多敌人时,还能笑出声。
活见鬼。
耳麦那边,当听闻路径星那莫名其妙的一句话时,俞思齐摸索着过来,远远的,便见如此场景。
一男一女立在黑夜中与六人进行殊死搏斗,女人一身白衬衣,黑色长裤,黑色马丁靴,齐肩短发在黑夜中随风飘扬,抬脚间隙招招用力。
男人一身黑色呢子大衣,围在众人身前,招数狠历,拳拳到位,下下阴狠。
并肩作战,携手共进,这夫妻二人,此时看来,犹如来自地狱的黑白无常。
一黑一白,在这黑夜中将人厮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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